“方才本想去鷹潭峰查查真相,意外聽到那些弟子說月行宮近來頻頻鬧鬼,於是我便進了密室,找到北昊的屍體。” 寒梓瑜認真聽著。 “發現北昊的殘魂被封在一處詭異的陣法中,那陣法似乎與轉生有關。” 寒梓瑜不解:“將人的殘魂封在轉生陣中?” “是,我破了那陣,才集了北昊的殘魂。” 轉生陣是當年師尊講過的陣法,一種極其歹毒又飽受詛咒的術法,施展此等術法必須以命數為代價,燃燒生命,轉生陣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到過去或未來…… 想到這寒梓瑜的呼吸猛得滯住,魂魄,是啊,是魂魄到了過去或未來,那他必定是奪了蕭林的身軀佔為己有,如此才能長久地留下。 可他為何又將北昊的殘魂封在陣法中,目的為何? 寒梓瑜失落地垂眸,他的小師弟並不是弒師的惡徒,是他做師兄的不好,都是他不好,若當初能早些發現端倪,結局也不會是這般。 …… 師徒二人立馬趕去望崖巔出口,想在此攔截蕭林離開。 “師尊,你說他會不會是幕後黑手?” “不無可能。” 北逸腦子一片混沌,他想知道蕭林體內裝載的魂魄是自己前世的師尊,還是原本的蕭林才是前世的師尊。 他緩了許久,雖然不願承認,他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如今被奪體的蕭林才是他前世的師尊,畢竟都會喂他喝心頭血。 沒記錯的話,他與寒梓瑜的第一夜沉淪,便是因為心頭血的緣故,那心頭血中摻雜了情藥,所以那夜他強要了寒梓瑜…… 北逸失落地站在出口,月色拉長他的影子。 “師尊,他是魔域之人。” “魔域之人?” “嗯。” 寒梓瑜沉浸在回憶中,那時稚嫩的蕭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修行總是餓肚子的他每次都餓地哭哭啼啼,追著自己要吃食。 後來長大了些,總愛偷偷跑下山,每次回來便被師尊痛打一頓。 於是又跑到師兄白司行那裡,求大師兄包庇。 後來十四五歲的他,便生得驚為天人,有時下山修行,便會碰到一些女子追來送手絹。 那時的蕭林羞得臉通紅,比出嫁的女子的臉色還要紅。 師尊常言:“你們師兄弟三人,皆是情種,日後定會為情所困,寒光你更要注意,你今生的桃花劫實在太多。小林,為師……哎,算了……” 蕭林擠眉弄眼道:“怎麼了師尊,弟子怎麼了?” 師尊淡淡一笑:“師尊會護你周全。” 蕭林笑著:“師尊,我明日可以以前嗎?” 師尊喝道:“想都別想!” “可我約了姑娘的。”蕭林低聲說著。 師尊甩了甩手喝道:“你整日不好好修行,是要氣死我嗎?你看看你兩個師兄,個個功法高強,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再看看你,整日吊兒郎當,就知道沾花惹草,你再跑下山一次,我打斷你的腿。” 蕭林吐了吐舌頭,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 寒梓瑜想到此笑了笑,回憶是那麼美好。 一切的變故,好像早就有預兆。 那年大亂,望崖巔妖物橫行,為了護住所有弟子,師尊以肉身為陣。 也正是因為此舉,雖然斬盡妖物,可還是有幾隻功力深厚的妖,趁師尊靈力用盡之際入了他的身。 師尊他亂了心智,一直喊著讓大師兄殺了他。 而最終蕭林舉著劍毫不留情地將師尊的頭顱斬下。 …… 寒梓瑜想到那個場面還是心有餘悸,他不是無法接受師尊離去,可他接受不了師尊死無全屍,如此慘相還是因為自己的座下弟子造成。 事後他追問蕭林:“為何要斬下師尊頭顱,為何?” 蕭林:“反正都是死,怎麼死不都一樣?” 寒梓瑜:“你真是個白眼狼,枉費師尊這麼多年將你視作最親近之人,他辛辛苦苦養育你成人,如今他就要下葬,你竟然連麻都不肯披,甚是不肯為他送行。” “師兄,師兄,師兄,我,我,我不是,師兄,你殺了我吧。”蕭林懇切地抓住寒梓瑜的手,“把我殺了。” 寒梓瑜愣住,那一刻他似乎覺得蕭林是真的認錯了。 可很快他臉色一變:“是啊,我就是一隻白眼狼,師兄,師弟就不奉陪了,你可得好好為師尊送行。” 看著蕭林離去的背影,寒梓瑜攥起拳頭,無力地捶在牆面上。 ……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寒梓瑜一陣心痛,那些年蕭林未閉關時,也來過白水宮幾次,站在院中一站便是一整天。 嘴裡一直唸叨著對不起。 或許那時師弟的魂魄還在,只是體內的邪靈在與其廝殺。 那次師尊下葬他懇切請求原諒也真的。 是他這個做師兄的不好,竟然沒有發覺出異樣,那麼善良純潔的少年怎麼會對師尊痛下殺手呢。 寒梓瑜抿著發白的唇,他曾經答應過師尊要好好照料師弟,可如今師弟已不在人世。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