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倓來說,無論是解決東線的敵人,還是解決西線的敵人,都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兵力動員!
兵力動員和國庫充盈是一個概念,他們背後都是一套完整的、健康的、可持續的體系。
否則根本達不到國庫充盈和強大的兵力動員。
兵力動員的本質就是重新調整基層,也就是李倓現在去益州的目的。
只要過幾年大唐能像唐初那樣大規模持續爆兵,史思明只有死路一條,吐蕃人回高原也只是時間問題。
甚至和大食人在西域爭霸,也不在話下。
至於現在?
東線危機,西線危機,看似都是危機,其實穩如狗。
例如三月二十九日,在達扎路恭提褲子一邊哭一邊跑路的時候,遠在隴右的吐蕃主帥尚結息終於接到了達扎路恭的信。
只不過這封信,不是達扎路恭戰敗的,而是之前寫的捷報。
莫問題啦,西南唐軍已經被我幹掉了,隴右肯定已經做好調兵增援劍南道的準備。
大相您就放開手腳跟王忠嗣那廝打吧!
尚結息本身已經調動了十五萬大軍就屯兵在大莫門和石堡城一帶,但他遇到了問題。
在尚結息準備跟王忠嗣開戰的時候,邏些城的赤德祖贊卻給他下達了駐兵不要輕舉妄動的命令。
赤德祖贊下達這個命令的原因是現在兩線作戰,名義上看隴右是主力大軍,實際上關鍵局面在西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要吐蕃在西南廢掉益州,大唐必然會不顧一切調兵到益州。
因為這關乎到關中是否會淪為前線的問題。
益州一旦丟失,吐蕃人勢力大增,肯定會在將來想辦法北上。
就算吐蕃人不北上,以益州的富饒,吐蕃不僅兵源大增,財力也大增,將會有更雄厚的資本與大唐一決高下。
而此時的益州,是空虛的。
在吐蕃人看來,這個局面實在太好理解了。
就打益州,打下益州,打出一個大缺口,逼迫大唐調兵。
然後等待史思明。
如此好的局面!
你尚結息急什麼急!
你急著想立功,我能理解,但你得顧全大局啊!
尚結息被赤德祖讚的命令搞得暴跳如雷,卻不敢反抗。
他只能將大軍駐紮在石堡城和大莫門城,等待時機。
每天聽到斥候彙報王忠嗣的城池已經多高了,尚結息就心急如焚。
他的弟弟尚結贊對他說:“您是大蕃的大相,是前線最高統帥,您更應該沉住氣。”
“你懂什麼!戰場上,機會稍縱即逝!”尚結息冷聲道,“如果讓唐軍在石堡城周圍修築了三座城池起來,大莫門城將隨時可能遭受唐軍威脅!贊普昏聵,被小人迷惑!”
兄弟二人還因為此事爭論過。
而現在,達扎路恭的捷報傳來了!
尚結息喜出望外!
為了爭取時間,抓住戰機,他沒有給邏些城上報,當天就下達了發兵的命令。
三月三十日清晨,正在湟中查閱軍備的王忠嗣突然接到了訊息。
“尚書,吐蕃人發兵了!至少十萬以上!”
“傳令定戎城、寧邊城、鎮邊城三城守備,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城迎戰!”
“是!”
“命廓州一萬兵馬出城駐紮,從南面威懾吐蕃主力!”
“是!”
“鄯城、湟水兩城各調二萬和三萬兵馬到此!”
“是!”
經過王忠嗣一年的整改,此時的隴右,已經不是一年前守備空虛的隴右。
隴右現在總兵力高達十五萬。
在隴右都護府的核心地帶,也就是鄯州,就駐紮了十一萬兵馬。
其中在石堡城新修建的三座城池,各有兩萬兵馬。
鄯城有兩萬兵馬,湟水有兩萬兵馬。
而且安祿山叛亂後,隴右軍馬排程脫離了安祿山的管轄,隴右現在有軍馬兩萬匹。
並且王忠嗣在正月,又從甘州(張掖)的山丹馬場排程三萬匹戰馬。
吐蕃人之所以等劍南道戰報,也是因為他們知道王忠嗣不好對付。
更何況這一年時間裡,王忠嗣和哥舒翰都在隴右。
午時,高原上的陽光沒有任何遮擋地傾瀉而下,灑落在被新綠鋪滿的草地上。
遠方的群山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