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望著敞開的車窗,胡泉長長的嘆了口氣。 黃泉啊,黃泉,你應該像你的名字一般,魂歸黃泉! 這一次,除叛行動,本應該,分秒必爭,雷厲風行。 但,因為,胡泉實在是太瞭解雲黃泉的為人了,這一來,倒是讓雲黃泉精心準備的計劃,打了一場空不說,還差點撂下了一身殘廢。 只見,曠野和灌木森林的原野上,沿著鐵路,稀稀疏疏的槍聲,片刻不停。 “停!” 舉起左手,馮萬望著前方一片綠油油的樹林,最終,還是放走了此人。 “主任,有人看見了,此人,乃是軍統青島站餘孽,雲黃泉!” 手下的彙報,語氣略帶驚奇。 的確,雲黃泉,是如何離開天羅地網的青島,甚至,還一步一步上了火車,這些,都是令人未解之謎,或許,雲黃泉,真有這份本事,也不會成為喪家之犬了! “行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都不允許討論!” 而,馮萬對此事的態度,也很令人尋味。 一般來說,這軍統餘孽,乃是日偽特務的頭號敵人,甚至,在危險程度上來說,這些喪家之犬,要遠遠比那些成建制的軍統戰特務來的都要高。 畢竟,這些人,都是被逼上絕路的人。 一方面,軍統,對這些“喪家之犬”,光是甄別手續,就得有上百條,另一方面,由於和日偽特務有著血海深仇,這些人,也不可能投降於日偽特務。 因此,往往,日偽特務,都將剿滅軍統餘孽,放在首位。 回到車廂,徐州火車站的人,已經派了個新的車長,隨時準備啟動,南下。 簡單的將被流彈擦傷的右小臂包了個扎,馮萬心事重重,走向尾部車廂。 咯吱咯吱!! 門,緩緩地開了。 “事情,都辦妥了?” 靠著門,屋內一片漆黑,但,隱隱約約,倒還是能夠看見個人影子。 黑幕中,胡泉,沉默半晌後,暗自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馮萬有沒有看到。 胡泉,面對馮萬的詢問,他最後,也只是說了個詞語。 “馮主任,如你所願!” 所謂的背叛定律,其實,和一句俗語差不了太多。 俗語云,成功次數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至於,背叛的次數,也是如此吧! 徐州,一處小院。 “你這又是何苦呢?” 低頭,臉上帶著些無奈,但又帶著些痛心,許黑口中抱怨。 消毒的酒精棉球,擦拭著剛剛拔出兩個彈頭的傷口。 瞥一眼的人,都感到絲絲髮苦,更何況是正經受擦拭的雲黃泉呢? “老黑,這次,兄弟欠了你的情!後世在報。” 低頭,將身上的白襯衫扯下一截來,雲黃泉滿頭大汗,耐著痛苦,用僅剩的左手,將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番,穿上外套,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我,還說什麼報恩的話語?” 滋滋滋~~~ 聞言,雲黃泉也沒回話,只是,拿起桌上的消毒白酒,灌了一大口。 “要不然,你就留在徐州吧? 正好,這徐州站,也缺人。說到底,這青島站的覆滅,也不是你雲黃泉一個人的過錯,要說,也應該是胡泉那龜兒子的罪過。” 許黑,說起來,乃是,軍統訓練班三期的成員,而,雲黃泉,也屬同期。 當然,兩人之間的感情,遠遠不是同窗之情能夠概括而來的。 不過,七七事變之後,雲黃泉,便去了青島站,至於,許黑,則是輾轉各地,最終,也到了軍統徐州站做個情報副組長。 雖說,平日裡,兩人沒有什麼聯絡,都是各忙各的,但是,兩人,心底都清楚一點:若是,有人落難之時,另外一人,一定會不惜一切的伸出援手! “你現在徐州安頓下來,雲大哥那邊,我也知道內情,屆時,咱們兩個再想想辦法。” 許黑,還想要在勸一勸,卻不曾想,雲黃泉,一句話,就將許黑梗在當地。 “行了,老黑,我知道,我們雲家對你有恩情,但是,我也知道,你自己能夠在徐州軍統站做出一番事業,更是你自己的本事。 因此,我大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這次,去上海,我一定要去!” 聞言,許黑先是無奈一笑,轉而,搖了搖頭。 “你啊,還是訓練班時候的那副倔脾氣!” 說罷,許黑,也沒有猶豫太久,將東西收拾一番後。 “等會,我就去站裡面,請個假條,陪你一起去上海,既然,讓咱許黑碰到了這件事情,就算是刀山火海,兄弟我也得陪你走上一遭!” 這句話一出,頓時,雲黃泉臉色一愣。 他,雲黃泉,青島站覆滅之後,也想了很多。 他,一直認為,青島站的覆滅,乃是自己揹負的血海深仇,也不能夠拖累其他人。甚至,要不是因為受了槍傷,需要找個地方療傷,他,一度,都不想要來徐州找自己這位兄弟。 但,誰能料到,許黑,竟然會說出“共赴上海”的話語。 一時間,雲黃泉嘴巴捏捏的,不知如何回應。 見狀,許黑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獨自坐在房間內,望著許黑的背影,雲黃泉喃喃自語: “黑子啊,這事情,是青島站的事情,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