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火車站。
京滬鐵路,說起來,也算得上是,中國鐵路的鼻祖之一了。而在近代戰爭當中,掌握了一條鐵路,那就意味著,掌握了這條鐵路沿邊的城鎮歸屬。
呼呼的蒸汽火車,呼嘯而過,帶來一陣熱氣。
月臺上,寥寥幾人站定身子,望冒著白色煙霧的火車。
耳邊,傳來久久的嘶嘶作響的鋼鐵摩擦音。
一副喧鬧的模樣。
火車,前列車廂中,一中等高度的男子,身著一身中山裝,緩緩的走下了火車車廂,隨後,乃是個穿著西裝的隨從人員。
看其隨從,那鼓鼓囊囊的腰間,不遠處,下車的老百姓們,都不禁散開了幾分。
一時間,在擁擠的下車浪潮中,男子周圍,竟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絕緣圈。
“丁長官,您,總算是來了,我們可等你都等的著急了!”
月臺上,現滬市警察局,副局長,許忠義,半分憂慮,半分欣喜的迎了上去。
“唉,老許啊,這火車是稍稍有些晚點了,不過,不也無傷大雅,不是嗎?”
丁墨,站定身子,走上前,握了握手。
兩人的笑容,都是掩飾不住的。
說起來,許忠義,之前,在丁墨入主76號的時候,便幫了丁墨許多忙,甚至,在丁墨遠走金陵之時,他這副局長還出了不小的力量。還有個小細節,許忠義之所以能夠得到周先生的賞識,將這個副局長的位置收入囊中,還和丁墨的舉薦脫不了干係。
某種程度上,二人,不僅是政治盟友,還曾經患難與共過。
“晚點,倒是正常事情,這段時間,聽說,北面的魯蘇交界地帶,可是出了好幾支鐵道游擊隊。破壞了北上的不少鐵路段。”
頓了頓,許忠義湊近身子,低聲,有些幸災樂禍,說道:
“最近,華東的日本人和華北的日本人,為了這事情,可沒少費腦子。”
聞言,丁墨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先上車,車上詳談。”
招呼著身後的隨從,許忠義揮了揮手,瞬間,前面的火車站,主動的被黑皮們開拓了一條道路,丁墨幾人,也不感覺奇怪,快步走上前,迅速離開了火車站。
只是,不可避免的,身後,還是傳來一陣一陣抱怨:
“什麼玩意,搞特權?”
“火車站,不排隊啊?”
不過,很快,一聲低語飄過,頓時,寂靜的火車站,便都沉默了下來。
“剛才那些人,好像是金陵特務局的人,穿著的都是特務局的制服!”
不誇張的說,在這年頭,滬市,最不可招惹的,便是76號的特務們,至於,金陵範圍內,最不可招惹的,或許,並不是鬼子,而是,金陵特務局。
說實話,有些時候,漢奸,遠遠要比鬼子的手段殘忍得多。
走出火車站,上了轎車,許忠義揮了揮手,讓司機去了後面。
副局長,親自,開車,至於,丁墨則是老老當當坐在後排,揉著眉心。
轎車緩緩發動,行駛在去往市區別墅的路上。
“落腳的話,還是按照第一次,為了安全,先住在我那裡,至少。我那邊,日本人的巡邏隊還是查的比較勤快的!”
聞言,丁墨倒沒有糾結,只是,問道:
“人,都找到了嗎?”
人?
許忠義,心中一頓,瞬間領會了。
“閆碩那小子,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就消失不見了,至於,他手底下,那十來個行動好手,也無一例外,自從那天過後,也都人間蒸發了一般!”
聽到此,丁墨內心,有些焦急。
“不過,76號,還有特高科那邊,已經發布了通緝令了,估計,這一次襲擊李群的案子,真的是這小子幹出來的,至於,這小子,估計是已經跑路了。”
聞言,丁墨倒是鬆了口氣。
說實話,特務系統,對待不聽話的特工,手段只有一種:
那就是,除之而後快!
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閆碩即使知道,李群之死,對整個特務局來說,是一件大好事,但是,這件事情,若是被冠以“抗命不遵”,擅尾行動的頭銜的話,這就是件徹頭徹尾的壞事情了。
要知道,暴力機構,尤其是,特務機構,講究的就是個令行禁止。
任何,敢於違抗這一準則的人或事,都得死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