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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她委屈巴巴地說道。
幽無命心中一驚,急急望向她的臉。
只見她的鼻唇之間沾著血和雪,小臉燒得通紅,眼睛卻彎彎的,正衝著他笑。
幽無命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抬手擦掉她臉上的血。
剛抹掉,她的鼻子裡又流出血來。
幽無命氣樂了:“靈明境的人,還能摔出鼻血?”
他扔了雪兔,把她抄起來抱到車廂裡,取出綢布捻成一條,塞住了她的鼻子。
自她生病,車中就一直點著炭火。
整個車廂已燻得暖融融的,桑遠遠脫掉了那件笨重的雪獸絨大罩衣,整個人都賴進了幽無命的懷裡。
他的身體很冷。
他抓過罩衣來,裹在了外面。
“方才,皇甫渡對你施了巫族的惑術是不是?”桑遠遠問道。
“嗯。”幽無命愣了下,垂眸看她,“小桑果,你連這個都知道?!”
他忽然有點心虛,眸光閃了閃。
畢竟,他也曾對她使過兩次這樣的手段呢。
桑遠遠心道,難怪書裡那個倒黴催的巫族女,本來跟韓少陵跟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皇甫渡迷得神魂顛倒。原來就像幽無命對付雙兒一樣,皇甫渡也只是把那個倒黴女配給催眠了。
“姜雁姬是巫族?”桑遠遠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忍不住想要確認一下。
“嗯。”幽無命目光發空,“小桑果,我身體裡流著這麼髒的血,你會討厭我,是不是?”
“不討厭。”她輕輕用臉頰蹭他,“一根頭髮絲都不討厭。我喜歡你,哪哪都喜歡。”
他輕笑出聲:“騙子。”
她悠然一笑:“就算是騙子,能騙你一生,騙到我死的那天,那也不算是騙了。你說是不是?”
幽無命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他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彆彆扭扭把頭轉到一旁。
“可是姜雁姬怎麼可能是巫族呢?”桑遠遠依舊想不通。
姜氏是王族,向來只與王族聯姻,怎麼可能混上了巫族的血脈?
幽無命搖搖頭:“管它的,殺了一了百了。”
“嗯。”桑遠遠倒是早就習慣他的直球作風了。
她想了想,小心地問道:“皇甫渡不知道你也是巫族?”
幽無命輕輕一笑:“除了你,誰也不知道。”
桑遠遠愕然:“姜雁姬難道也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幽無命唇角彎起詭異的弧度,“她怎麼敢知道呢?午夜夢迴猜到一點,都能叫她心魔迭生,戰慄不止。”
他的黑眸中浮起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暗光,笑容凝滯僵固,似要發病了。
桑遠遠知道自己又碰到了他的禁區。
她探出一隻捂得熱乎乎的小手,撫他的臉頰,揉他的唇角,衝他撒嬌:“不說那些了,幽無命我好難受!我的頭疼死了!我沒辦法入定,連大臉花都扔不出來了!”
他定了定神,神智被抓了回來。
他垂下頭,用額觸了觸她的額,很不滿地嘀咕道:“怎地病了這麼久還不好,再病下去,他們定要以此為藉口,拖延我們的婚事。小桑果,我已為你忍耐了這麼久,我不想再忍了。我要你。現在就要。病著也要。”
這幾日,‘海帶’帶來的驚嚇已逐漸被他自欺欺人地拋之腦後,回味那一日的情景,便只記得手中的溫香軟玉。
一想到那般纏得死人的風光,他的心臟便會抽搐不止,身體疼得受不住。
“小桑果。我想試試……你就讓我試試……”
他忍不住低頭親她。
桑遠遠知道他今日情緒必定會動盪得厲害,如今,這隻刺蝟仍舊只會自己藏著傷口不要別人觸碰,她能做的,便是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仍有許多溫暖和柔軟,讓他愉悅,讓他留戀,讓他自己主動一點一點向她敞開心扉。
她微微啟唇,迎向他。
便在這時,一陣止不住的咳意湧了上來,她猛地別開了頭,三聲劇烈的咳嗽之後,喉頭一暖一甜,竟是噴出一口瀲灩的鮮血。
幽無命嚇了好大一跳,瞪著眼睛死死盯緊了她,瞳仁在眼眶內不自覺地顫動。
桑遠遠趕緊扯唇笑了笑,道:“沒事,大約便是燒了些淤血出來,吐了就好。我一點兒都不難受,真的。”
她是真沒覺得難受。
他瞪了她一會兒,極慢極慢地開口了,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