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那名紫紗女子的前襟,喘著粗氣問道:“西河,在哪裡!”
紫紗女子被他嚇了好大一跳,正要答話,忽然看見左邊那個紅紗女子頻頻向她使眼色,幅度很小地拼命搖頭。
紫紗女子眼珠一轉,明白了。
此去往東百餘里,便是一座銷金浪漫之都,西府。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東州全境管控極嚴,唯有這西府,乃是唯一一處享樂之所,溫柔之鄉。就在半年前,西府中最富盛名的西河燈船上,新添一名好女,人稱蚌女仙,其體態之婀娜,容色之濃夭,技巧之勾魂,實在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不知多少風流子弟傾盡家財,只為一夕溫存。
男人愛她,稱其為仙,女人恨她,啐其為妖。
紫紗女子心中一個激靈,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叫這天都特使看見了那蚌妖精,哪還有她們姐妹二人什麼事?
“是奴家哪裡伺候得不好麼?大人為何要問起那等髒汙之地?”紫紗女子無骨一般貼在了姜謹真身上,纖手向著不可告人之處緩緩點去。
奈何此刻的姜謹真被那道縹緲媚人的女聲勾去了魂魄,對她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致。
他隨手將紫紗女推到一旁,衝著車外喊了一聲:“姜十三!”
一名親衛躬身進入車廂。
“給我去打聽,西河有沒有什麼專吃男人的蚌妖精!”
此言一出,兩名女人面面相覷,眸中浮起一片恨意,思來想去,只不知這姜謹真是從哪裡聽來的訊息。
紅紗女子反應極快,迅速勾住了姜謹真的胳膊,嬌聲道:“大人,問奴家不就好了麼,奴家知道的呀!”
便將那蚌女仙的事情說了一遍。
姜謹真差點兒就激動暈了,當即發號施令,讓隊伍加速趕路,前往西河。
外頭三名接引使正與皇甫軍的將領檢視桑不近的車轍,聽聞姜謹真嚷著要去西河,將領不禁皺起了眉頭,頗為不悅。
中年接引使心中嘆息,為姜謹真解釋道:“特使當是有絕密任務在身的,並非貪花好色。”
皇甫軍將領禮貌地笑了笑,拱手告辭,率人追著桑不近的蹤跡而去。
總歸要查過才能放心。
桑遠遠在地下聽著,忍不住胸腔顫動,窩在幽無命懷中笑得亂抖。
“特使有絕密任務……”她用氣聲道,“真是天助你我。”
抬頭一看,卻見幽無命繃著唇角,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眸中有暗潮翻滾。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桑遠遠這才驚覺,幽無命的氣息好像已經冷了好一會兒了。
他在生什麼氣?
“他們都走掉了。”她輕輕推了推他,“我們可以出……”
嘴巴被他堵住。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過她,牙齒磕破了她的唇,他狠狠抵住她的傷口,將她摁在坑壁上好一通欺負。
毫無章法,就是故意讓她疼。
半晌,他大喘著氣,稍微離了她兩寸,獰笑道:“這裡便不錯,無人打擾。”
桑遠遠吃驚不淺:“我們得儘快趕去西河,準備對付姜謹真。”
幽無命冷冷地笑了起來:“對付一個姜謹真,還需你親身上陣麼。怎麼,先用那樣的聲音引誘他,然後呢,你還想做什麼?”
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看著是氣得不輕。
桑遠遠呆呆看了他一會:“你又吃醋了?”
她明白了,方才她引誘姜謹真的時候,拿出了百分百的演技,將短短一句話說得鶯啼燕轉,媚色橫生,把幽無命的醋罈子給踢翻了。
幽無命眸光一閃:“沒有。是我在問你。”
“我沒有要做什麼。”桑遠遠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道,“西河是真的有個蚌女妖,勾魂奪魄,男人一見了她,便走不動路,恨不得為她去死呢。幽無命,該擔心的人是我,我還怕你被她勾了魂去!”
幽無命‘嗤’地一笑,表示不屑。
旋即,他那對黑眼珠緩緩一轉:“真有那麼個人?不是你去扮?”
桑遠遠‘噗哧’一笑:“想什麼呢,為了你的大計出賣我的色相?你答應我還不答應呢!”
幽無命愣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有點兒忘了自己方才是為什麼不高興。和她在一起,他總是不知不覺就被她帶偏了,忘記了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