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浪子三郎做事一向不胡來,講理讓規矩,我現在點破給你聽,石大公子出門時帶了姚管事和六名武土一共七個,加上你豈不變成了八個?”
“這……浪子大俠……”
“你叫王強,是石大公子最寵愛的心腹手下,你被綁架,石大公子和這幾個倒黴的是為了救你而來,對是不對?”
“我……”
“說,怎麼回事?”
王強面色如土,汗珠子滾滾而落。
“浪子三郎,我……我說實話……”
此際,天色已經濛濛發亮。
浪子三郎放開了扣住王強的手道:“快說!”
王強突然塌地一個疾滾,脫兔般竄進旁邊一條窄巷似的坑道中,逃命,動作當然非常快速。
浪子三郎想不到王強會來這一手,他的反應也不慢,—個箭步標了過去。
“哇!”坑道里傳出半聲慘號。
浪子三郎腳落坑口,王強正好倒地。
坑道很長很窄,兩側彷彿是切開口的兩片黃糕,筆直平滑,一眼望去,沒半個人影,浪子三郎彈了過去,檢視王強的屍體,發現他頸邊有一小撮羽毛,他對這些江湖小門道可是行家,一眼便看出是苗疆慣用的吹箭,見血封喉,照這箭的長度來說,至多三寸,應該是近距離發射,可是兩側壁立,前端不見人,除了鬼魅,世間沒這快的身法,這太不可思議了,他下意識地心頭一凜。
緊接著是—陣迷憫。
這分明是殺人滅口,王強是回去傳信的,為什麼要殺他滅口?
王強朝坑道逃,顯見這是條生路,卻成了死路。
事情發生在王強要說實話之前,顯然對方不許他說實話,如果王強不逃,對方又如何阻止他說實話。
所渭實話是代表了什麼?
工強是石大公子的心腹,何以先不說實話?
照此推斷,所渭綁人是為了“玄功解”未必確實,這當中可能大有文章。
石家慶雖說為人有些粗魯毛躁,但身為天下第—家的家主接掌人,功力似是未可輕視的,竟然自身難保,對方究系何等人物?
“撲!”實際上並沒有聲音.是浪子三郎感覺到的聲音.同時任何物體的移動,尤其是快速移動,不管是輕東西,都會與空氣發生摩擦.這就產生了人耳聽不到但能感覺到的聲音,當然,武林中能具有這種能耐的絕不多,浪子三郎是不多之中的—個,他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閃了—閃。
“撲!”這回是真正的聲音,一撮羽毛釘在對面土壁。
浪了三郎目光—繞,倏然省悟。坑道中有看不見的暗道.就在土壁裡,因為他銳利視力發現了壁間小孔,吹箭就是從小孔裡射出來的。
再審視,小孔不止一個,每隔—丈有一個拳頭大的小孔。
在這種地方設計這等玩意,顯然是處心積慮。
笑了笑,他抓起土塊一路塞過去,塞了五孔,現在,五丈之內是安全地帶了,他判斷暗沿的土壁定然不厚,否則便會影響裡面人的視力。
於是,他背抵對面土壁,立掌、運功,以十成功力推出。
“轟!”地—聲,土塊崩落,果然是中空的洞道。
他鑽了進來.耳朵貼上洞道地面。“咚!咚!”的快速踏地聲傳入耳鼓,但已經很遠,裡面的人正在逃離。
略作思索,他順穴道奔去。
天已大亮,那些特鑿的吹箭變成了光源,穴內並不黑,一路暢行無阻,約莫十餘丈遠近,天光大盛,已到了出口,口外不用說又是土切的穀道,視力所及,還是不見人影,想了想,他飛身登上斷層頂端。
這鬼地方他從沒來過,—切都陌生,放眼四望,這片稱作“赤山岩”的黃土小山林綿延約半里,赤裸裸寸草不生,並非土不生物,而是積年累月地風蝕雨刷,留不住任何可生長的東西,重重疊疊的黃土坯塊零亂排去,人入其間等於進了迷宮,如果有人掘穴而匿,還真不容易挖出來。
他索性坐了下去。
天邊已幻出絢麗的朝霞。
他在想—一——
石大公子當然是被禁藏在這些土片中,如何找?該不該找?
有理由救人麼?這是問題的關鍵。
想了又想,他覺得該救人,即使是一個死刑犯,在沒依國法處決之前,生了病還是—樣要為他治療。
心意已決,但如何行動呢?盲目胡搜麼?
突然地,他發現不遠處的—條穀道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