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是個少女,當然不可能負之而行,這裡視線無阻,一眼可望出半里,人到哪裡去了。
難道文蘭本身就是—個陷阱!她出現的突兀,立場身份也暖昧不明,想到這裡,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
突地,他的目光觸及不遠的一株彎腰老柳下橫條人影,心頭“呼”地—震,疾矢般射了過去,一看,不由全身發麻.頭皮也發了炸,躺著的赫然是石家慶,文蘭不見影子,彎下身用手—探,人已變成屍體。
他僵在當場。
片刻之後,他重新檢視石家慶的屍體,全身沒有傷痕,死狀安祥,沒有驚恐怒憤與反抗的表情,是猝然斃命的,殺人者用的是什麼手法?人已死,所有的力量全白費了,如果自己剛才被“誅心人”絆住情況可能改觀。
兇手是什麼人?
他想到文蘭、誅心人、陰陽童子……
側方林子裡傳來喝叱之聲,他循聲奔去。
柳蔭下兩人對峙,竟然是“誅心人”人和叫文蘭的少女。
他先剎住身形,隱身樹後。
“石大公子倒地,我唯一發現的是你,不是你偷襲是誰?”小翠厲聲吼叫。
“老夫是剛到!”誅心人的聲音近似悲愴。
“你不敢承認!”
“小姑娘,人是老夫救的……”
“誰知道你玩的是什麼把戲?我不會放過你……”
纖掌一揚,撲上,雙掌變成兩把刀,厲辣無比。
“誅心人”不還手,一味閃讓。
小翠的掌勢有如疾風驟雨,掌掌指向要害大穴,令人動魄驚心。但“誅心人”的身法更叫駭異,靈巧飄忽似有形無質,緊密的攻擊竟然碰不到他的衣邊,看起來是非中不可的一擊,偏偏就差了那麼一丁點兒沒沾上。
浪子十三在想:這到底是演戲還是真的?
眨眼工夫,小翠已擊出了二十四掌。
“住手!”隨著喝聲,“誅心人”單手一揮。
枯葉旋舞中小翠震退了八尺。
浪子十三也為之動容,這麼深沉的內力武林罕見。
“小姑娘,你聽著,老夫剛剛跟浪子十三談話分手,此地距現場至少二十丈,而現場附近視線開朗根本無法隱形,功力通了玄的人也無法在十丈之外出手殺人,更何況老夫如果要殺人何必費這周章。”
浪子十三一聽,“誅心人”說的情在理中。
“那人是怎麼被殺的?”小翠的語音已失去了銳氣。
“小姑娘,你跟在他身後,難道……”
“可是現場沒有發現第三者?”小翠還在強辯。
“此地不是現場,只能說是附近。”
小翠語塞,她緊跟在石家的後面走,相距只四、五步,人突然倒地而亡,沒發覺任何徵兆,如果有人暗下殺手,而她竟然悄然未覺,說起來相當丟人。
可是,人死了是事實,無聲無息連哼都沒哼,太不可思議了。
浪子十三心時一片混沌,如果沒人下殺手,人不會暴斃,更奇怪的是全身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莫非是針芒一類的暗器.自己剛才匆匆檢視之下沒有發現出來。
“昧心人”仰首望天。
浪子十三現身出來。
小翠緊咬下唇,呆望著浪子十三。
浪子十三卻以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照定小翠。
“文蘭姑娘,當時是什麼?”
“石大公子走著走著突然倒地,我以為他是累極昏倒,試探之下竟然……已經斷了氣,我抬掃瞄,發現這邊有人影晃動,立即趕過來,而他卻不承認……”
“真是如此?”
“我幹嘛騙你。”
浪子十三的目光移向“誅心人”。
“閣下比在下先走了一步?”
“不錯!”
“閣下真的沒下手?”
“誅心人”放平臉,眼裡竟然隱有淚光。
浪子十三大惑,石家慶之死傷的什麼心?
“浪子十三,老夫不是邪魔鬼怪。”
“那閣下到此時有所見否?”
“什麼影子都沒有。”
“閣下似乎很難過?”
“不錯,是……悲哀。”
“閣下與石家堡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也沒有。”
“何故悲哀?”
“唉!”誅心人—聲嘆息:“堂堂武林天下第一家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