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似一日,等這家後悔莫及,熬滿這三年趕忙的結親沖喜的時候,這病秧子終歸是個沒福氣的,兩腿一蹬魂魄歸天了,那家對外自然不好說自家兒子的不是,只得將這過錯全權的推到了香草身上,說是香草命硬,剋夫,剛一結親便剋死了家裡的老祖宗,這才要成親,便剋死了自家丈夫,將香草家罵了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農村人老實,也沒個主見,又不敢跟人家這有錢有勢的人家硬頂,於是這香草一家子莫名其妙的做了這冤大頭,這麼稀裡糊塗到處炫耀的過了這三年屁都沒得一個不說,香草都拖成老姑娘了,穿金戴銀的闊太太日子沒盼到,還落下了這可命中帶煞的剋夫名聲,原本先前說媒的人家踏破了門檻,如今卻是倒提親富裕講究一點的人家都未必敢應。
誰知這香草家娘跟香草那糊塗心思還是未死,都這般田地了還依舊高不成低不就,鄉里莊稼人愣是看不上眼,豬油蒙了心似得一味咬著牙硬是不肯絕了香草嫁進大戶當太太的心思,趙二牛說破了嘴皮子,娘倆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條路非要走到黑不說,為此,趙二牛沒少跟他那婆娘吵架。
不過這趙二牛也不過是圖個嘴上痛快,他向來怕老婆,在家裡說話本就沒分量,還真不敢將自家老婆閨女怎麼樣,只得恨恨的生著悶氣,由著村裡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看著笑話。
當然這些不過是這香草家的一門子破事,跟田小午和鋤頭也沒半毛錢的關係,只是這香草向來眼高於頂,雖然不肯待見鄉下這些泥腿子漢子,卻也很受用小夥子們圍著她打轉的境遇。
村裡人雖然不喜歡她跟他孃的那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但畢竟村子裡雲英未嫁的姑娘沒幾個,剋夫這事也多少知道點實情,倒也不甚放在心上,這香草也算是旺子村的一枝花,窮人小戶的託了媒人來提親的倒也有幾個,村裡的男子漢子有事沒事的也愛去她家門口轉轉,香草雖然撇著嘴拿喬作勢的不給誰好臉色,卻也是很受用那些個追捧的。
誰知這半年來,自從旺子村多了個憑空而來的田小午,這香草家的門前便一日勝似一日的冷清,雖然香草嘴上硬著說是正好圖個清靜,心上其實便是熱油滾心似得不是滋味,啞忍了這半年,見村裡人提起小午無一不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而她香草則成了昨日開敗的喇叭花,沒幾個人待見,如今已是一十有九,是個老姑娘了,自己那婚事卻還依舊沒個著落,心裡這口閒氣憋久了,終有忍耐不住火山爆發的時候。
今日村子裡的小夥子好兒郎們又一股腦的都聚在鋤頭家裡,遠遠的熱鬧聲傳來,這香草越發覺得自個形單影隻的不是個滋味,適才無意間聽了些不鹹不淡的閒話,這便有些遷怒的將火氣撒到了喜笑顏開的田小午身上。
見田小午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的樣子,終歸忍不住含沙射影的嘲諷了這幾句。
那香草的爹,田小午她們叫趙伯的趙二牛這幾日正在為香草的事心煩上火,總覺的全村的人看他們家的眼光都有些異樣,帶著些鄙夷的指指點點,本來心氣就不順,這番出來乘個涼靜靜心卻聽到自家的閨女沒事找事自找沒臉的數落別人,氣不打一處來,便吼了過來。
香草自小兄弟多,家裡就她一個女娃娃,嬌慣壞了,又加上她娘又把她捧在手心裡當搖錢樹般的供奉著,幾時吃過他爹的這番排頭?還是在這麼多人前,打自己閨女的嘴巴,長別人的臉!香草臉上掛不住,又不好在諸多長輩相鄰面前給他爹難堪,當下紅了眼圈,氣鼓鼓的抬起馬紮招呼也不打一個的就走了!
趙二牛見狀也是沒了心思,土棋也不下了,收起煙鍋子,嘆了口氣,胡亂的跟一起閒聊的老哥幾個打了個招呼,便步履沉重的也回去了。
田小午雖然沒說啥尖刻的話,可自己這出門一遭,莫名其妙受了幾分閒氣不說,還攪得人家父女二人不歡而散,一大群人也尷尷尬尬的,她自己既窩火委屈又難堪鬱結。
見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旁邊全兒哥家嬸子,也是姓張的,趕忙的打個圓場,岔開話題道:“小午啊,你的生意好了,這咱們自家園子裡的土家菜還要不要啦?大嬸我園子裡的那幾隴韭菜長的可好了,在不割啊,可就老了,大娘我這幾日替你發愁呢,也沒敢拿這菜的事來給你添堵,如今你來了正好,我正要問問你呢,可還要了?”
田小午領了全兒哥孃的這番好意,強自擠出幾分笑容說:“自然要的,張嬸子,您那韭菜要是好,儘管割了來,我明個兒準備大賣呢,您要是吃不著,我這次都可以多要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吧,別怪俺費這麼大勁介紹這女N號,主要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