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只給挑一種,或是兩種都給也可,只是這量要少了些,絕不多給,這次她略一思索,不但給了多多的蘸料,還隨手拿給了這小廝一個粗瓷的小碗。
這小碗是田小午給在攤子邊吃的客人用的,在攤位上吃油蘸料是要用碗才方便些,而且也有些人喜歡將串串擼到碗裡吃,這小碗是少不了的,田小午為了不用洗那油膩膩的碗,一般都是在碗裡給墊上一角荷葉,直接將蘸料或是串串放到荷葉上,這樣客人吃了,只要將那荷葉丟掉即可,碗還是清潔乾淨的,只要在旁邊的清水桶裡一漂洗,便可接著給後面來的人用了,既乾淨又衛生,當然,要是在現代的話,還可以加一句純天然且環保!
“柳家小哥,這柳少爺要在車上吃這串串,怕是臨時倉促沒有備下盛蘸料的碗,這油碟卻是要倒進碗裡吃,才會方便,這小碗便給小哥拿去用了,呶,這般墊上荷葉,可乾淨了,還有股子荷葉的清香,想來你家公子讀書人,自然風雅,應該喜歡。”田小午將兩包串串跟那蘸料並小碗、荷葉一併給了那柳家的小廝。
那小廝拿著直誇田小午心細如塵想的周到,對田小午的好感更是大增,在自家主子柳家少爺面前少不得添油加醋的大加稱讚。
那柳家二少爺名叫柳玉涵,因上次來這別院小住讀書,覺得甚是清淨自在,回去後,又因為家裡那些大門戶的破落事心裡頗有些不痛快,尤其是受不了自家大哥橫行霸道,整日裡鬥雞走馬花天酒地的放浪樣子,這般壓著性子一再容忍,終歸是心煩氣悶的很,知道多說無用,便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再一次躲來這鄉下的小別莊,過幾日清淨順心的日子。
因是天氣炎熱,心中又有些不順,坐船而來,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便沒吃什麼東西,在渡頭下了船,還沒上那來接的馬車,便聞到陣陣勾人胃口的香氣,扭頭環顧,那香味竟然是從一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小攤子上傳來的,柳玉涵這才覺得腹中飢腸轆轆,竟然被勾起了連日不曾有過的食慾。
又見那攤子處三教九流船客白丁的什麼人都有,他向來不喜喧囂,多少有些潔癖,著實不願意過去與這些人為伍坐著一起吃東西,又抵不住那香氣跟吃的大汗淋漓的場景的誘惑,便去那馬車上等著,打發了貼身小廝買來給他。
本來只是有些好奇,這般香氣撲鼻的吃食到底是何物,引得人圍著攤子吃的那般暢快淋漓,想著自己向來錦衣玉食,這般街頭的粗鄙小吃不過略略嘗幾口便罷了,豈會當真入得了他的眼,誰知,這一嘗竟然嘗的一根菜葉都不剩,甚至還將那據說是小老闆的姑娘送的那頗為賞心悅目的一份也吃了個一乾二淨,還打了幾個他自己認為有辱斯文的飽嗝,雖然,這打嗝聲沒人聽見,但包讀聖賢書的他還是微微臉紅羞愧了幾分,心底卻覺得著實痛快的很,竟然還有好好的饕餮一頓的衝動。
又聽的小廝柳順在車攆外面誇讚著那姑娘長的如何水靈,笑的如何熱情,手腳如何麻利,想的如何周到,柳玉涵看看小几上的那個鋪著荷葉的粗瓷小碗,果然是乾淨方便的很,細細品咋了一番,覺得雖是一個極小的細節,卻體現了這小老闆的心思巧妙,竟然對那柳順口中的田姑娘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好奇,沒想到,這等鄉野之地卻也有這般心思玲瓏剔透的雅人,想著若是有機會定然要見一眼,看看是否真如柳順誇的那般天上有地上無的。
生意興隆了才不過幾天,田小午跟鋤頭每日數著銅板欣然入夢的日子還沒咂麼過味道來,那一日,一大早的放下挑子,剛剛擺放好攤子,便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夥衣著邋遢滿嘴酒氣的壯漢,立即圍了上來,凶神惡煞的樣子把田小午嚇了一大跳,立即下意識的捂好了自己的錢褡褳,警覺的看著這夥人。
這七八人圍上來之後,將田小午攤前的位置坐了個滿滿當當,倒也不明著搶,卻是暗著開始挑事兒。
他們一人掏出一個銅板,點了兩串串串,霸佔著那位置便開始吃了起來。
這便也就罷了,還沒吃一口,便有人跳起來叫嚷說是:“這是啥東西,生不拉幾的,這是要毒死老子們呢?這菜不熟就賣啊?老子豈是那好欺負的不成?退錢,退錢,不然就砸你們這破爛攤子。”
田小午剛剛給這人燙的是菠菜,田小午的火候掌握的極好,雖然看著葉子還鮮綠,但早就熟透了,賣了這麼多天,還沒一個客人說是不熟呢。
鋤頭有些皺眉,起身要講什麼,田小午忙拉住了他,她怎麼會看不出這些人是來挑刺找茬的?
田小午扯扯鋤頭的衣角,示意他忍忍,做生意以和為貴,稍安勿躁,她拿出那一個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