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遠近聞名的一個後生小夥,這十多年也就這麼磕磕絆絆的活了下來。
不過就是因為自小無父無母家底太薄,那幾畝田地也產不出三瓜倆棗的,日子過得一向艱難,又是壯年小夥,吃的也多,正是費糧食的時候,日日辛勞也不過勉強填飽肚子而已,家中自是家徒四壁,身無長物,要不是家中還有那破破爛爛的三間父母留下的祖屋,怕是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所以至今要找不到個媳婦兒。
田小午對鋤頭這幾次提到的破破爛爛的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現在一見才知道鋤頭果真是老實人,連一點自謙誇張的意思都沒暗含在裡面,的確是破爛不堪,比田小午原先想象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比田小午在電視電影裡見過的難民棚好不了幾分。
不過,再破再爛,田小午還是欣喜慶幸的,終歸,到了!現在,哪怕是個窩棚草垛比起那野獸出沒的深山老林對田小午而言都是天堂!
鋤頭先為田小午倒了一碗水,小心的遞了過去,便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雙手不自覺的對搓著。
“那啥,小午妹子,鋤頭哥這家,其實跟個狗窩也差不了多少,無非就是個睡覺的地兒,你,你別嫌棄。”
“沒事,鋤頭大哥,小午能活下來又遇到大哥這般的好人,已是天大的造化了,你可別這般的見外。”
鋤頭聽了這話,又見田小午面上無一絲嫌棄厭惡的意思,心中才微微好過了一些,嘿嘿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妹子你先躺著,我去燒點熱水,我這裡又現成的治骨頭的草藥,先把你這腿給好好的瞧瞧,拖久了,落下了毛病,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可耽誤不得了!”
田小午也知曉其中的厲害,便由著鋤頭屋裡屋外的去忙活,自己脫下灰撲撲的厚外套,丟在地上的板凳上,小心翼翼的挪動著雙腿脫下外面一條加厚的保暖運動褲,只穿著裡面薄薄的運動單褲,以便一會兒好綰起褲腿治療小腿上的傷。
鋤頭已經燒好了熱水,用個木盆抬了一盆進來,拖過那張破爛的桌子放到上面,對田小午說:“小午妹子,我出去把門鎖好,去隔壁那屋給你配著藥草,你渾身都是土灰,腿腳雖不便活動,好歹將就著把臉手洗洗,擦擦身子,一會兒睡覺也好受些。”說著似是不敢看田小午一眼般,扭頭慌亂的趕忙走了出去。
幸好屋內燈光昏黃不明,沒被田小午瞧見他那面紅耳赤的模樣。
田小午感念著鋤頭的細心,她拿出自己包裡的隨身帶的洗漱工具跟用品,脫去運動外衣,和裡面的短袖T恤衫和裡衣,半褪下褲子,挪到炕沿上,單腿著地,一手扶著土炕穩住了身子,一手先用毛巾就著乾淨的水,好好的抹了抹身子,又用那已是汙濁的水,強忍著洗了洗臉,草草的胡亂的洗了洗頭髮,勉強的梳開那打結的長髮,那盆水已是如墨汁一般了。
並非是田小午喜歡用洗澡水洗臉,只是,這洗臉跟頭畢竟方便,可以隨時洗,可這洗澡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腿上若是敷了藥草,下一次洗澡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所以,田小午琢磨著,這先用乾淨的水好好的先洗洗身子才是正經。
田小午又擠了牙膏,用那帶著缺口的破碗裡的水,用心的刷了牙,漱了漱口,這才覺得渾身上下乾淨舒爽了起來,竟是褪去了幾斤汙穢般的輕鬆。
田小午洗漱好了又換上了揹包裡僅有的一套隨身的內衣跟乾淨的一件當初登山時備用的略後的長袖雞心領的T恤,半響,卻還不見鋤頭進來,想著那害羞的男子怕是一直在外面等著,便大聲的喚了他幾聲,這才聽到鋤頭開門進來的聲音。
田小午看到自己洗的那般骯髒的汙水跟墨汁一般,臉都紅到脖子根了,不過進來幫田小午抬水盆的鋤頭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匆忙間看了洗漱好的田小午一眼,微黑的臉膛立即紅的要滴出血來,立即再也不敢多看田小午一眼,慌亂的抬著那盆水,仿若有鬼在後面追他一般的逃了出去。
田小午大惑不解的摸摸臉,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汙垢沒洗淨,她自小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好歹也是中上之姿,最起碼不至於被說成是出來嚇人的那一種,她當初那把不人不鬼的邋遢狼狽鬼怪般樣子也沒把這男人嚇成這般,這洗乾淨的容顏反而讓他落荒而逃,是何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回家了,
俺家田小午家長裡短瑣碎的種田生活就要開始了!
某遙很勤快啊,親們,也多多勤快的冒冒泡吧——
6、無眠之夜
她當初那把不人不鬼的邋遢狼狽鬼怪般樣子也沒把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