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忽然輕笑一聲。
徐智藝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葉秋笑道：“徐姐姐很關心這萬震呀。”
徐智藝失笑道：“葉妹妹，你這個讀心術不靈了，……我是覺得他有點兒可惜，一身本事確實非凡，可惜呀，冥頑不靈。”
葉秋嘆道：“他確實挺可惜的，信念堅定，是沒辦法改變的。”
“活著麻煩，殺了又可惜。”徐智藝蹙眉。
她先前已經生出殺意。
現在看萬震如此可憐，卻仍沒抹去殺意，只是覺得應該給他一個痛快。
這樣的人被折磨而亡確實不該。
所以她處於一種矛盾糾結中。
如果不是想殺李澄空，她對萬震一定會極好，可萬震要殺李澄空，所有好感蕩然無存。
葉秋笑道：“放心吧，他想死可沒那麼容易，而且他信念堅定，沒有殺死教主之前不會輕易自殺的。”
“那便好。”徐智藝頷首。
“徐姐姐，我走啦。”葉秋身形閃動，消失無蹤。
徐智藝目送她離開，扭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萬震。
萬震狼狽萬分。
他維持自己尊嚴，慢慢抹去額頭的冷汗，震去衣衫的泥塵與草葉。
徐智藝平靜的看著他：“還要殺老爺？”
“殺！”萬震緩慢而堅定的點頭。
他隨即又捂住腦袋，臉上肌肉再次扭曲。
超出極限的痛苦如潮水般從腦海裡湧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忍不住慘叫。
“想點兒別的吧。”徐智藝道。
萬震努力維持清醒，聞言忙竭力驅趕掉對李澄空的殺意，腦海裡的痛快也慢慢褪去。
徐智藝看著他粗重喘息漸漸平緩，搖搖頭：“自討苦吃，還是算了吧。”
萬震咬咬牙，竭力不去想怎麼殺李澄空，只想自己最喜歡的事。
想自己縱馬賓士在草原，天又高又藍，雲朵悠悠，湖水清澈得彷彿能倒映雪山。
那一段日子是最美好的時光，無憂無慮且剛剛得了奇遇，心懷無窮的希望與嚮往及憧憬。
想象著未來的自己會成為頂尖的武林高手，縱橫天下無人能敵，一跺腳便天下震驚。
可惜……
自己如果不練飛虹神刀，恐怕現在仍舊是一個無憂無慮的? 仍舊對未來心懷美好憧憬。
可自己偏偏練了飛虹神刀，而且將飛虹神刀練到了最頂尖的層次。
想要更進一步，需要的不是元力? 不是修為? 而是信念? 是無堅不摧，天下無敵的信念。
唯有鑄就此信念，飛虹神刀才是真正的飛虹神刀? 才能無堅不摧? 無敵不破。
現在天下第一高手是李澄空，如果能把李澄空殺掉，那自己的飛虹神刀便能練成? 徹底無敵於天下? 甚至破碎了虛空? 直接化為飛虹而昇天。
這才是飛虹神刀的真正終極境界。
為了天下人? 為了天下武林? 都是藉口? 終究還是為了自己的飛虹神刀。
要用李澄空來獻祭，祭自己的刀，從而飛昇而起，徹底永生不滅。
“啊！”他忽然頭疼欲裂，再次捂腦袋翻滾? 透過身體翻滾來削弱頭疼。
“想別的！”徐智藝淡淡道。
她聲音冷冷的? 直抵萬震腦海深處。
萬震頭腦瞬間清醒? 忙不迭轉向別處? 不去想自己的飛虹神刀，不去想李澄空。
徐智藝冷冷盯著他看。
透過這緊箍咒，才發現這萬震一刻也沒停止想殺老爺? 腦子裡來直在翻滾著殺老爺的念頭。
還以為這些日子已經被自己改變想法，已經沒那麼恨老爺，沒那麼想殺老爺了呢。
是自己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了，他不信沒削減殺意，好像更加濃烈了。
“你已經殺不了老爺了。”徐智藝盯著狼狽不堪的萬震，慢慢說道：“不如改變主意做些有意義的事。”
“我如果不殺了他，那麼就會遭受飛虹神刀的反噬。”萬震緩緩道：“徐姑娘，我並沒有選擇。”
“可笑！”徐智藝冷冷道：“你是順水推舟，原本就想殺老爺。”
萬震感覺到好一些，保持心不動，不去想殺李澄空，只想著藍天白雲，草原的湖水。
心如湖水，雖映萬物而不動。
他慢慢站起身，扭曲臉龐恢復正常，頭髮已然被汗水打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