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幹活之餘,一直在討論一個問題:李澄空到底飛昇沒飛昇?
多數人都覺得李澄空已然飛昇,否則早就露面。
可當初與徐智藝面對面說過話的八人卻沉默。
他們沒有反駁同門,可遇到同門的提問,也沒有回答,好像成了啞巴。
他們心底裡已經隱隱猜測,李澄空恐怕真沒飛昇,這一切只是一個陰謀,是一個極大的陰謀。
李澄空太過大膽,也太過可怕。
他們甚至認為,李澄空飛昇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是一個彌天大謊。
把所有人都誆騙其中,扯進局內不能獨善其身。
或者進燭陰司,或者進天道盟。
燭陰司清高,不勉強別宗加入,天道盟卻不成,他們正在擴充之際,會逼問立場。
每一宗每一派都沒辦法中立,或左或右,無法倖免。
多數人都進了天道盟。
因為李澄空一飛昇,南王府危矣,再難保持對天下群雄的壓制與威懾,燭陰司也就不行了,誰會加入燭陰司?
可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宗門加入天道盟之後卻發現燭陰司更好,於是斷然棄暗投明加入燭陰司。
他們八個私下裡討論,仔細盤算一番,發現這一番風波下來,燭陰司的實力不但無損反而大增。
至於聲勢驚人的天道盟,剛開始時赫赫無兩,一幅取燭陰司而代之的架式,後來卻勢微衰落。
到了現在已不成氣候,只有一部分堅定的反南王府宗門重組了一個聯盟。
燭陰司看似經歷風雨,反而越發強大,天下其餘各宗再難違逆,如滔滔洪水不可阻。
李澄空是不是飛昇他們沒辦法判斷,但透過結果來反推,便可以看出一點兒端倪。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陰謀,可天下人多數都矇在鼓裡,覺得自己最精明。
到頭來被李澄空甩得團團轉。
自己八人現在明白,可明白了又有何用?
神嬰門已經入局,已經上了當,現在被一網打盡過來服勞役,從此之後再難違逆燭陰司,違逆南王府。
讓他們無比痛恨的是,神嬰門弟子們被如此對待,卻不但不痛恨南王府,反而心懷感激,覺得南王府寬宏大量,堂堂正正講仁義。
他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所以索性閉上嘴,一言不發當個啞巴。
眾人權當他們內疚,連累了宗門,所以也沒強逼著他們說話,反而儘量少問他們,免得加劇他們內疚。
夕陽西下,晚霞漫天。
他們八個正坐在一起歇息,耳邊忽然響起徐智藝的聲音:“左轉,進樹林。”
八人皺眉,彼此對視一眼,起身慢慢走進樹林,沒惹起別人注意。
徐智藝正站在一片空地上。
她白衣如雪,一陣風掠過樹梢,撩動她衣袂,吹起一綹青絲。
把幾棵樹放倒、平整了雜草,從而弄出這麼一塊兒空地,準備建造小亭。
到時候,上山的人們可以在此處歇一歇腳。
“徐總管有何貴幹?”英俊中年李常樂抱拳。
徐智藝道:“有事相詢。”
“說。”
“給你們送訊息的人,你們可知是誰?”
“不知!”李常樂淡淡道:“還以為徐總管不關心這個呢。”
“總要問清楚了。”徐智藝笑笑:“他們比起你們更有威脅。”
“確實如此。”李常樂露出笑容:“他們熟知小王爺的行蹤,還能預判到小王爺的行蹤。”
“你們真不知道?”
“徐總管覺得我們知道?”
“看來確實不知。”徐智藝搖頭:“不知他們身份,就敢相信他們的話,難道不怕是陷阱?”
李常樂皺眉不語。
徐智藝笑笑:“是因為有中間人擔保,所以才信得過他們的訊息吧?”
李常樂仍舊不說話。
另一箇中年男子道:“徐總管,我們不會出賣同伴,絕不會說的。”
又一箇中年男子哼道:“縱使嚴刑拷打也沒用。”
徐智藝輕笑一聲:“你們這是誘使我用刑,放心,不會用刑,不說便算了。”
“不會趁機懲罰我神嬰門吧?”
“不會。”徐智藝搖頭:“就是過來問問,好奇嘛,也沒指望你們真說。”
“如果我們說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