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裡,不由嘆一口氣。
這其中的糾葛還多著呢,現在風平浪靜,將來會有麻煩的時候。
“你嘆什麼氣?”宋玉箏再後仰,看向李澄空:“是不是也嫌韻兒是女兒身?”
李澄空沒好氣的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那你嘆氣什麼?”
宋玉箏哼道。
她現在對宋竹韻的性別很敏感。
宋石寒過來,看到孩子時,搖頭嘆氣,嫌不是男孩,這還罷了,大哥過來探望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搖頭嘆氣,感慨不是男孩,可惜了。
然後是諸位兄弟姐妹們,過來的時候,都是一樣的感慨,嫌棄是女兒,不是男孩。
他們都盼望是男孩,從而能夠撐起大雲的未來,能夠與大月的未來皇帝相提並論。
可是女孩,那就難說了。
這讓她鬱悶之極。
現在看到李澄空嘆氣,惱怒更甚。
李澄空搖頭道:“我是說,她未必是幸運的,生在我們家,未來的煩惱更多,我替她愁呢。”
“這還不夠幸運?”宋玉箏嗔道:“父親是天下第一高手,母親是大雲皇帝,投胎在這樣的人家,她還有什麼可愁的?”
“老爺子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影響她,而我們也不會甘心讓老爺子得逞,生怕她走極端,爭來爭去,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還是她。”
“……她稟本心而行即可。”
“老爺子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自己的治國理念傳給韻兒的。”李澄空搖頭:“你擋不住。”
“我是擋不住,但我也要把自己的治國理念傳給她,她會聽誰的?”
“嗯……”
“我也是女兒身,她會更傾向於我。”
“但願如此吧。”
“我們是不是想得太遠?”宋玉箏抿嘴笑道,看著鼓著小嘴吐泡泡的宋竹韻:“她還小吶。”
李澄空道:“小?看看弦兒吧。”
“弦兒不一樣。”宋玉箏道:“天賦異稟,非同尋常。”
獨孤弦是生有宿慧,天下間罕之又罕,比起宋竹韻,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宋竹韻雖投胎技術好,肯定比不得獨孤弦。
李澄空笑笑:“韻兒也不會遜色於他。”
“我是不指望超過弦兒,只要別被落得太遠就好。”宋玉箏目光柔和。
李澄空忍不住摟緊她。
此時的她,渾身彷彿散發著柔和的光華,格外美麗動人。
他輕聲道:“韻兒可能沒有宿慧,成就卻絕不會低的。”
獨孤弦能有宿慧,是因為李純山的秘術,在孃胎之際就開始築基。
宋竹韻沒用這種秘術,但也受自己秘術的培養,雖沒宿慧,但資質不會弱於獨孤弦。
獨孤弦有奇遇,但宋竹韻未必沒有奇遇。
“我只望她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安心喜樂,別的不奢求。”
“她會的。”
——
大明寺
破敗不堪的牆內,殘舊的大殿中,躺著一座金色臥佛,佛前的香爐內,香氣嫋嫋。
臥佛有兩米高,五米長,雙眼微闔似睡非睡,眉心放白毫光。
他一隻手搭在大腿上,一隻手支著頭。
此時,智愚和尚與三個老和尚盤膝坐在蒲團上誦經,聲音優美而神秘。
待誦經聲停住,一個老和尚徐徐說道:“智愚師弟,大明寺的第三十二個弟子已然無望。”
智愚和尚默然不語。
“原本是有希望的。”另一個老和尚沉聲道:“可惜,南王李澄空斷了他的前程。”
“阿彌陀佛!”第三個和尚沉聲道:“這南王李澄空便是佛敵!”
“智圓師兄,慎言!”智愚和尚沉聲道。
第三個和尚濃眉大眼,雙眼如電:“難不成,就任由他從中作梗?”
“他畢竟是其父親。”智愚和尚搖頭。
“親情有時是養份,有時卻是毒藥。”第三個和尚智圓冷冷道:“對這位師弟來說,李澄空便是羈絆,是障礙,是一道劫。”
“難道要滅了這一劫?”智愚和尚道。
智圓慨然點頭:“替這位師弟滅一劫又有何不可?”
“你不是他對手。”智愚和尚搖搖頭:“智圓師兄,你應該已經打聽過南王李澄空的虛實。”
“那又如何?”智圓淡淡道:“天下第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