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過後,獨孤漱溟飄然而至,帶來淡淡幽香。
李澄空舒臂將她攬到懷裡。
袁紫煙與徐智藝都去忙,後花園裡格外的寧靜。
獨孤漱溟瞥一眼,沒有抗拒。
溫香軟玉入懷。
雖然是老夫老妻,可李澄空每次摟她入懷都覺得格外的寧靜與安詳。
“沒想到弦兒竟有此奇遇。”她黛眉輕蹙,嘆一口氣:“打亂了計較。”
李澄空笑道:“你不高興?”
“難道你高興?”獨孤漱溟白他一眼哼道:“這件事怎麼看都奇怪。”
“嗯。”李澄空輕頷首。
獨孤漱溟道:“高僧看中他,覺得他有慧根,將來能成為空門子弟,所以將一身修為灌頂給他,想來都覺得離奇,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她是不相信人心的。
尤其身為皇帝久了,對人心看得通透,更知道世間之人皆為名利所引,很難不計功利的行事。
即使不計功利,也有自己的渴求。
為何要把一身修為灌頂給弦兒?這位智度高僧有何求?
是因為弦兒的資質,還是因為弦兒的身份?
是心懷善意還是居心叵測?
高僧行事高深莫測,可未必都是光明正大甚至是善良的,有時候為了降妖伏魔也會行非常事。
這些考慮都讓她憂心忡忡,不敢放心。
更何況,修為驟然暴漲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在從前時候,還是一個先天高手,她曾夢想著有奇遇,一夜之間成為天外天大宗師。
可到了現在的修為,才明白,這種夢想何等幼稚。
如果一輩子很難達到天外天頂尖高手,那得到灌頂,驟然成為大宗師,那確實是驚喜。
可憑獨孤弦的資質與智慧,修煉十年左右就能達到這般成就。
不過是提前十年而已。
而這提前的十年卻容易摧毀獨孤弦的心性與定力,會扭曲他的觀念。
在她看來,這是弊大於利。
李澄空摟著她沉吟不語。
他其實有一個猜測,但沒有證實之前,不打算說,即使是獨孤漱溟也不準備說。
“夫君,你有什麼推測?”獨孤漱溟轉身看過來。
兩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她深邃迷人明眸把李澄空納入其中,要讓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澄空笑著搖頭:“先查清楚再說。”
“跟我還要來這一套!”獨孤漱溟薄怒帶嗔:“你一定有了推測,說罷!”
“只是推測,徒亂人心而已。”
“不說更亂我的心!”
“……”
“說嘛!”獨孤漱溟嬌嗔。
李澄空看她如此,無奈的點點頭:“只是一個單純的猜測,不能做準。”
“快說!”獨孤漱溟哼道。
李澄空道:“應該是想把弦兒引入大明寺吧,大明寺十世修行,對資質的要求極高。”
他一聽大明寺的修行之法,便能推斷個七七八八,這種修行方式對智慧的要求太高。
其實就是強絕的魂魄之力。
這樣強大的魂魄,才不會被胎中之謎所吞噬,能夠重啟前世的記憶。
大明寺修行肯定是強壯魂魄,但魂魄沒那麼容易強壯,而獨孤弦在這一方面得天獨厚。
他進入大明寺,甚至不需十世就能成佛。
這樣的資質,以一身修為為代價,引其入門,也是值得的。
獨孤漱溟頓時色變。
她絕美臉龐一下陰沉,冷冷道:“竟然要把弦兒引入空門?!”
李澄空輕輕點頭:“有這個可能,但這也只推測,還不能斷定。”
“我絕不答應!”
“這是自然。”
“過份!”獨孤漱溟惱怒的道:“這也太過份了!”
弦兒不僅僅是南王府的小王爺,還是大月的皇子,下一任的皇帝。
他要成了和尚,怎麼傳承南王府,怎麼登臨皇位?
李澄空拍拍她香肩,笑道:“夫人別急,他們想這麼做,那是他們的想法,我們不會如他們的意。”
“……也是。”獨孤漱溟神情慢慢平復。
她對李澄空的信心十足。
既然李澄空猜到,這位智度和尚就不能如願了,弦兒是絕不能出家做和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