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話，斜睨一眼宋明山。
宋明山臉色陰晴不定，雙眼閃爍著寒光，已然處於爆發的邊緣。
陳正廷暗自凜然。
宋師叔要翻臉了！
這可不妙。
如果換了旁人，還會忌憚宋師叔的兇名，還有白雲峰的名望，不得不慎。
可袁紫煙是什麼人？
她美如仙子，毒如蛇蠍，更何況身為燭陰司的司主，權勢滔天，對天下武林根本毫無敬畏之意。
否則，也不會想入侵這天下武林了。
宋師叔一旦發作，袁紫煙絕對會毀掉天魂刀。
到時候宋師兄就徹底死去，事情便不可再挽回，沒有了緩和的餘地，成為死仇。
到那個時候，白雲峰不管怎樣都要替弟子報仇的，不想跟燭陰司打也得打。
三宗面對燭陰司的威脅，既聯合又互相推諉，都想讓對方出頭，而自己不想出頭，最好能看對方與燭陰司拼個你死我活，趁機撿便宜。
白雲峰這個時候與燭陰司硬拼實在不明智。
“師叔！”他忙開口。
宋明山看也不看他，只盯著袁紫煙看。
袁紫煙卻不看他，只低頭把玩著天魂刀，好像這天魂刀有無窮的魅力。
“師叔，答應她吧。”陳正廷緩緩道：“我會跟宗主陳明事實。”
宋明山扭頭看他一眼。
他雙眼已經血紅，鮮血隨時要從眼眶滴出。
陳正廷嚇一跳。
能充分感受到宋明山的憤怒如岩漿，隨時要噴發了，忙道：“這不算是背叛宗門。”
“呵呵……”宋明山笑起來。
陳正廷心跳得更厲害。
宋師叔莫不是氣瘋了吧？
“這不是背叛，怎麼樣算是背叛？”
“為了宋師兄的性命，只能如此！”
“宗主會認為，我該拋棄正凡的性命，不能因小而失大！”宋明山緩緩道。
“宗主不會如此違人性。”陳正廷肅然道。
宋明山嘆息。
他低頭看一眼宋正凡，眼中閃過內疚與瘋狂。
袁紫煙輕笑道：“宋明山，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拼命，就有機會替你兒子報仇呢？”
她說著話輕輕一指點出。
“嗤！”一縷金光射向宋明山。
宋明山伸掌一按，硬接這道指力。
“砰！”宋明山被掀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踉蹌落地退後三步。
他臉色漲紅，雙眼閃爍驚異。
他實在沒想到袁紫煙的元力竟然如此之精純與雄厚，精純如汞，浩瀚如海。
“就憑你這點兒修為，還想報仇？”袁紫煙搖搖螓首，撇撇紅唇，細膩雪白唇角滿是不屑。
“……好修為！”宋明山緩緩道。
他眼中的瘋狂之色緩緩褪去，沉默一下，慢慢點頭：“好，我加入燭陰司！”
“好得很！”袁紫煙撫掌輕笑道：“這才是明智之舉，你不會後悔！”
宋明山臉色緊繃，麻木沒表情。
袁紫煙道：“接下來便是宣誓啦……”
她說了一遍燭陰司的誓言。
宋明山舉手宣誓，面無表情，彷彿一個木偶。
袁紫煙也不在意。
宋明山原本就是個瘋狂的傢伙，又是被自己所強迫，還指望著他興高采烈的配合？
宣過誓後，袁紫煙玉指輕輕一彈天魂刀。
“叮……”如玉磐清鳴。
天魂刀顫動，宋明山也跟著一顫。
隨著顫動，天魂刀彷彿甦醒過來，瑩光重新出現，如有清泉在刀身流轉不休。
“嗤！”天魂刀化為一道光射進宋正凡眉心處。
“你——！”宋明山斷喝。
他大急，天魂刀竟然射進宋正凡眉心，這一下不死也徹底死了！
“急什麼！”袁紫煙嬌叱一聲，哼道：“用你們的天魂刀的恢復之法，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恢復呢！”
宋明山怒瞪向她。
他心中洶湧著岩漿，便要爆發。
自己為了正凡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最終換來了什麼？是她的步步緊逼，得寸進尺！
忍無可忍，何須再忍！
“嗯……”宋正凡忽然一動，慢慢睜開眼睛，迷茫的眼神慢慢清明。
宋明山怔然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