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青銅鼎下，李澄空覺得自己渺小。
同樣的高度，如果是站在三層樓下，他不會有這種自身渺小的感覺。
這青銅鼎浩大恢宏，氣勢驚人。
李澄空凝視這鼎身的花紋，平平無奇，好像是隨意銘刻在上面用來裝飾之用。
李澄空卻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這是一種直覺。
他一直凝視，忽然眼前一恍惚，眉心一緊。
龐大的精神力量驟然洶湧而出，宛如洪水決堤，瞬間便要傾空精神之海。
還好他能一心多用。
儘管心神被緊緊束縛住，還能分出一些來，數道靈漿源源不絕從天而降，彌補精神的外洩。
而且靈漿彌補得更快，比外洩得更猛。
李澄空暗舒一口氣。
隨著精神力源源不絕的外洩，越來越多，眼前的青銅巨鼎慢慢開始放光。
從柔光到明亮刺眼，宛如一輪太陽不可直視。
李澄空雙眼卻彷彿被勾住，無法轉移開，只能硬生生凝視，任由光芒刺入。
眼淚簌簌而下，眼睛卻眨一下都不能。
如果不是直覺告訴他不要拒絕，他恐怕早就掙脫了這無形的束縛。
時間慢慢推移。
他腳下已經有了一大攤水，皆由眼淚所凝。
他覺得這一會兒所流的淚遠勝過自己前半生所流，有可能把後半生的淚也流光了。
隨著流淚，他覺得自己眼睛在發生變化，變化微小的彷彿是自己的錯覺。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光芒慢慢收斂，最終恢復如初。
李澄空眨眨眼，覺得雙眼清涼如一直有清風吹拂。
他剛開始以為是因為流淚，淚水猶在，所以眼睛清涼，可一會兒過後，眼淚已幹，這種清涼感猶在。
雙眼清涼，則精神也清明，大腦思維彷彿更快捷兩分。
當然，這種思維更快的感覺有可能是精神力滿溢所致，畢竟靈漿補充得比外洩更多。
現在覺得十天十夜不睡覺也無妨。
他感應了半晌之後，沒什麼收穫，只知道眼睛很舒服，到底有什麼變化卻無法察覺。
他心神外放，雙眼看向周圍。
頓時覺得周圍纖毫畢現。
就像前世的普通電視變成了超高畫質電視一般，顯然，自己的雙眼從普通鏡頭變成了高畫質鏡頭。
原來眼睛如此微小的變化，觀看效果卻有如此巨大的區別。
世間變得更加美麗。
色彩更鮮亮，一切更生動。
莫名的會湧起對世界的熱愛，想要擁抱所有。
他保持著喜樂之心，凝神觀看青銅巨鼎，再次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陰刻花紋。
原本密密麻麻，好像一亂麻的花紋，此時在他眼裡卻個個不同。
每一個花紋皆獨特，幾乎沒有一個重樣的。
李澄空大感驚奇。
即使這些是文字，也不該如此，怎能一個也不重樣？
難道並不是文字？
他雙眼凝視，精神之力不自覺的凝注於眼，然後精神力量再次傾洩而出。
如洪水決堤。
先前情景復現。
不過這一次，光芒依舊從柔光變成了刺眼。
但他的眼睛已然不同。
刺眼的光芒之下，他依然能看得清清楚楚，發現這些光芒中，那些花紋發生了奇異變化。
它們投出了一個個奇異影子。
這些影子彼此交叉，然後形成一個個古拙文字。
李澄空博聞通識，這些日子以來，除了練功就是讀書，讀燭陰司蒐羅而來的天元海諸宗的藏書。
所以他認得這古拙文字。
乃是風文。
據傳是上上古所用的文字，至少在一萬年前了。
此時看上去，風文既繁複，又醜陋，書寫起來慢得多難得多還不美觀。
他很快拋開風文的好壞，專注於風文所記載的內容。
太虛神鼎誥。
以太虛為鼎，融煉太虛神丹，服之以白日飛昇，直登仙界。
李澄空沒有理會心中的發笑之意，一直凝神觀瞧這些風文，直致徹底記牢，烙印於腦海深處。
然後光芒慢慢散去。
他打量著這青銅巨鼎，搖搖頭。
恐怕尋常人真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