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與徐智藝正端上飯菜,獨孤漱溟看著獨孤弦在後花園裡捉蟲子。
獨孤弦忙得不亦樂乎,從大樹上捉下一條條小蟲子,喂鳥巢裡的小鳥。
這鳥巢是搭在一棵小樹叉上。
它原本是大樹上的,從大樹上摔下來,巢中的兩隻小鳥已經被鳥媽媽遺棄掉。
獨孤弦看它們可憐,非要救起,搭到了小樹叉上,方便他隨時能看到。
李澄空過來的時候,獨孤弦根本顧不上,全神貫注的捉蟲子,手腳靈動像一隻小猴子。
李澄空坐到獨孤漱溟身邊。
獨孤漱溟道:“父皇說弦兒聰慧,現在就該讀書了,不能耽擱。”
“太早了吧?”
“越早越容易學進去,學得越紮實。”
“還是多玩一陣子,別那麼累。”
“父皇急不可耐。”獨孤漱溟笑道:“一天催我好幾遍,讓弦兒趕緊開蒙。”
“開蒙的話,讓蕭先生來就好。”
“這不可能。”獨孤漱溟搖頭:“父皇早就準備好了,安排得滿滿當當,怎麼可能讓蕭先生來呢。”
李澄空揉揉眉心。
他現在頗為後悔,不該答應讓獨孤乾來教導獨孤弦,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真要成為一個野心勃勃的,麻煩無窮。
自己的骨血,不可能像對旁人一般,是阻礙就除掉,得早早消弱獨孤乾的影響。
李澄空嘆一口氣:“讓太上皇開蒙,大才小用了吧?”
“對父皇來說,弦兒現在是最重要的,比我們重要得多。”獨孤漱溟笑道:“是他未來的希望所在。”
“唉……”李澄空看著獨孤弦“蹭蹭蹭”從高樹爬下,輕手輕腳的把蟲子遞到鳥巢前,被兩隻鳥嘴啄了幾下,眉頭也不皺一下。
李澄空搖搖頭:“但願別是害了弦兒。”
“父皇不會害弦兒的。”
“就怕讓他野心勃勃,將來他會覺得你這個當孃的擋了他的路。”李澄空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不能看著眼前的獨孤弦粉雕玉琢的可愛,就覺得他會一輩子可愛。
孩子越大,越傷父母的心,尤其是帝王家的孩子,很容易被權力迷住眼。
權力有世間最致命的吸引力,兄弟反目,父子成仇,都是尋常事爾。
獨孤漱溟笑道:“反正皇位也要給他,他什麼時候想要,什麼時候傳給他便是。”
“形勢逼人。”李澄空搖頭:“他如果心智還不成熟就要當皇帝,你能放心?你不放心怕他闖禍,他就以為你是戀棧皇位。”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