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
這是一座幽靜深密的深谷。
周圍樹木鬱郁,在這樣的初冬時節,如此深綠的景色難得一見。
綠草茵茵,踩上面如厚厚的草墊。
山谷最深處石壁下有一個泉眼,清澈泉水積成一個小水潭,清亮如一面鏡子,倒映著清冷明月。
水中明月皎皎如玉盤。
水下的魚兒自由徜徉。
“這裡如何?”李澄空三人走進山谷最深處,停在水潭旁,打量四周。
獨孤漱溟滿意的點點頭。
袁紫煙則看來看去,不時露出嫌棄神色,但看李澄空冷冷瞪過來,只好閉上嘴,免得找不痛快。
李澄空微笑道:“我在這裡已經佈置了隱蹤陣與迷蹤陣,外人發現不了,即使發現了也進不來。”
“好。”獨孤漱溟頷首:“你去忙你的吧,不必擔心我們,幾天而已。”
對於沉浸於練功之中的人而言,幾天時間就是一眨眼。
李澄空看向袁紫煙:“還不忙起來,你這個丫環沒一點兒眼力勁兒!”
“忙什麼?”袁紫煙問。
“收拾住的地方!”李澄空道:“斬兩棵樹,做一間木屋,難不成一直宿於月光下?”
袁紫煙應一聲,飄飄而去。
袁紫煙抽出羅袖中的短劍揮舞,把樹當成李澄空,狠狠斬下,劍光一閃便將一棵粗柏樹攔腰斬斷。
斬斷兩棵樹便覺得惡氣洩了不少,耳朵豎起來,眼睛餘光掃向水潭邊。
看到了李澄空把一塊玉佩遞給獨孤漱溟,嘴裡還說了幾句,卻偏偏聽不清了。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收了玉佩。
李澄空然後一閃消失無蹤。
袁紫煙頓時長舒一口氣,如放下萬斤重擔,渾身輕鬆無比。
她不再磨磨蹭蹭,動作加快。
她本就心靈手巧,幹活麻利,又有武功在身,很快搭建了一座散發木香的小屋。
樹木沒能曬乾、烤制,很快就會變形,但短時間是沒問題的,至少能擋得住露氣。
獨孤漱溟坐在泉邊的石頭上打坐修煉,白衣如雪,玉臉如玉,與潭水裡的明月相映。
袁紫煙遠遠看一眼。
這清溟公主名不虛傳,絕色無雙,可惜就是性情太冷淡,不近人間煙火。
宛如月宮中的仙子。
她輕手輕腳,來到獨孤漱溟旁邊石頭坐下,盯著泉水裡的魚兒觀看。
她挺羨慕這些魚兒,自由自在,不像自己,卻被死太監捉住不得自由。
“唉……”她託著腮幽幽嘆一口氣。
獨孤漱溟睜開明眸,在月光下深邃而迷離。
袁紫煙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擾殿下了。”
獨孤漱溟搖頭。
袁紫煙道:“殿下,我們會在這裡呆幾天?”
“十天左右吧。”
“十天……”
“十天一眨眼就過去了,練功的話很快的。”
“我不想練功。”袁紫煙搖搖頭:“練功挺無趣的。”
獨孤漱溟道:“難道你不想脫離他掌控?武功練到絕頂,自然就能自由了。”
袁紫煙自嘲一笑:“我這武功,怎麼練也沒用的,練到頭來,是成全別人。”
獨孤漱溟挑了挑黛眉。
袁紫煙道:“我很羨慕殿下。”
獨孤漱溟點點頭。
她生在皇家,在外人看來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應該無憂無慮,是世間最快樂之人。
豈不知世間哪有這樣的人,碰上這麼一個無情的父親,還有可憐的母親,自己怎能無煩惱。
但這些不宜說,否則,外人只會笑自己不知足,就像當初李澄空當初諷刺的一般。
袁紫煙抬頭看皎皎明月。
月光照著她清麗絕俗臉龐,黛眉輕蹙,悽楚而悲涼:“殿下可知道我是被春華宮當成禮物送給七皇子的。”
獨孤漱溟輕頷首。
袁紫煙道:“七皇子何等美人沒見過,我為何能得他看重?令他幫助春華宮?甚至幽夜堂獻上龍血果那種奇果也沒用?……不是因為我美貌,而是因為我練有一門奇功。”
獨孤漱溟眉頭輕挑。
“春華秋實神功。”袁紫煙笑得越發悲涼:“奪我處子元陰者,便能跨越一個境界,不管是什麼層次!”
獨孤漱溟訝然。
她讀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