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乾哼一聲,追上去。
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想去哪裡睡,還做不了主?
隨即傳來玉妃的驚叫聲,輕罵聲,然後便是笑鬧聲。
獨孤漱溟先回了一趟鐵西關。
晚上她基本不在鐵西關,早晨才回到鐵西關,在鐵西關就彷彿上班。
傍晚時分回南境公主府跟李澄空一起吃晚膳,然後便開始處理南境政務。
隔個天回明玉宮看看玉妃,吃過夜宵之後,繼續回南境公主府處理政務。
這個時間,李澄空往往在埋頭修煉。
她一閃身出現在湖上小亭裡時,發現李澄空正坐在小亭裡看書。
朦朧月華照在他後背,他臉龐處於黑暗中。
小亭內僅有一眨黯淡的燈籠,壓不下月光。
看到她出現,李澄空放下書卷。
獨孤漱溟看他有話說,優雅坐到他對面。
袁紫煙輕盈奉上茶茗退到小亭外,與徐智藝並肩而立,低下眼眸,彷彿睡過去。
李澄空笑道:“七皇子可好?”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嘆一口氣。
雖說她恨獨孤烈風,可看到獨孤烈風如此悲慘,卻沒想象的那麼痛快。
痛快是痛快,卻沒自己想象的那麼想拍手稱快。
李澄空道:“皇上如何了?”
“父皇怒極,想要報復。”獨孤漱溟又搖頭。
李澄空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恐怕不會這麼算了。”獨孤漱溟蹙眉:“七弟這一次算是廢了,未來是沒辦法繼位,父皇的損失太大。”
父皇在七弟身上投入了巨大付出,現在全部付諸東流,會影響大月的江山社稷穩定。
這才是真正讓父皇憤怒的,而不是因為見到七弟的慘狀而憤怒。
父皇不是沒有親情,但在江山社稷跟前,得排到很後面,甚至微不足道。
李澄空道:“殿下,我不想瞞你,是我下的手。”
獨孤漱溟輕輕點頭。
李澄空眉頭一挑,對她的反應很奇怪:“難道你不意外?”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
李澄空有點疑惑。
獨孤漱溟道:“當你成為青蓮聖教教主的那一天,我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當初七弟是如何對李澄空的,自己都是親自見識經歷過,如果不是李澄空命硬,有絕世資質,早就化為朽骨。
這樣的仇,可不僅僅是奪了袁紫煙便能報的,先前是顧忌父皇的天子劍,忍了又忍,他還是很惜命的。
一旦成為青蓮聖教的教主,不再顧忌天子劍,他豈會再忍?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他有過目不忘的超卓記性,不僅僅用來記學識智慧,也一樣記仇。
報仇是不出自己意料的,但沒想到他只廢了七弟,沒直接殺掉。
依照七弟對他的所做所為,殺上十幾次都是應該的。
李澄空盯著她迷人臉龐。
月光如水,灑落四周,儘管後花園燈籠處處,亮如白晝,可更遠處的屋頂還是月光的世界。
湖水裡的明月輕輕晃動,皎皎無瑕。
小亭裡燈籠調得很暗,以便月光能落進來。
她臉龐在湖水及月光映襯下,朦朧而神秘,更增添幾分動人心魄的美。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畢竟跟你血脈相同,所以,留他一命。”李澄空緩緩說道。
“我心裡是有點兒不是滋味,可也挺痛快的,”獨孤漱溟輕輕搖頭:“廢了也好,安份一些。”
李澄空道:“其實現在才發作,也是因為皇上之故,他做得太過了。”
“嗯——?”
“聖教有六座分壇竟然反叛。”李澄空搖頭:“這是陛下的手筆。”
“父皇這是為何?”
“削弱聖教,既然沒辦法掌控,那就削弱,免得構成威脅。”
“父皇還是信不過你。”
“皇上誰也信不過。”李澄空搖頭道:“不過皇上眼光獨到,我確實信不過。”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李澄空笑道:“皇上如果知道是我廢的七皇子,恐怕要發狂。”
“確實會發狂。”獨孤漱溟道。
如果是大雲下的手,父皇憤怒則憤怒,以為是報復鐵西關的事而下手,也只是憤怒一番,不會真找上大雲。
可如果知道是李澄空下的手,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