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桑小娥也是這樣地唱,但往事如煙,歲月不再。他揮去眼淚,知道而今彈箏的不是他愛妻,而是宋雪宜,但心腔的一股柔情蜜意,至此再也無可抑過了。
這是箏韻已停,歌聲也悠悠是止,群豪見箏聲一響,歌聲一起,那可怖可畏的鼓聲不再,都大聲叫好,喝起採來。卻聽山峰九刃之外,有人縱聲大叫:“伊小深!
伊小深!伊小深!”長嘯三聲,聲中掩抑不住的寂寞悲涼。
這一聲叫,桑書雲便震了一下。叫得了三聲,桑書雲和身而上,遁聲追蹤而去。
宋雪宜怕桑書雲有失,步履起落,施展輕功跟去。兩人轉眼已上長坡峻阪,俄而消失在峭直刻深的山巒間。辛深巷、梅醒非是“二正”盡去,幫主、教主俱不在,知難有必勝之算,不如死守山道,以免人馬雜沓,為敵所趁。
桑小娥一曲既畢,眾人喝采,她也似沒聽見,心中只是在祈盼:“大哥,大哥,我這首歌,只唱與你一人聽,在千山萬山外,你聽不聽得見……”原來她天真純潔。
屢見方歌吟逢凶化吉,轉危為安,心裡便想這次也必能命福無礙,化險為夷,但願方郎早日脫困平安,她現下心中默禱,卻不知在千山競秀萬變爭流的千山萬水外,方歌吟在龍門急流的水底,也正為她而思禱平安。
□□□在“恆山坊”迷霧中的天象和雪峰,兩人衣襟相貼,只聽那陳木誅又施“懾魂迷心功”
道:“你倆又何必矯情,就此了卻夙緣了罷……”
雪峰神尼依偎在天象之旁,輕輕道:“是呀……”天象抬首望夫,只見她臉頰雪白,漾起紅雲,比彷彿比雲朵還要好看。
天象不由看得痴了。陳木誅又道:“什麼佛門中的戒色絕欲,都給我破……”
忽聽天象大喝一聲:“破!”陳木誅“哎喲!”一聲,一口血箭,打在地上,臉色慘白,梧胸而退!
雪峰神尼如夢初醒,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天象連忙扶住,也不及去追殺重傷的“忘憂林”林主陳木誅。
原來陳木誅施“懾魂迷心功”,只制住雪峰神尼的心智。天象對它卻早有動心,但他嵌奇磊落,不肯如此乘人之危。他凝聚內力,暗運神功,初輕聲跟著陳木誅的聲音說下去,待一“破”字,猛以佛門“獅子吼”出口,以博大閱深的真力,將陳木誅的魔法反擊回去,盡傷其五臟內腑,並喝醒了迷夢中的雪峰神尼。若非天象關切雪峰的安危,早已可趁那良機將陳木誅一掌擊斃。
雪峰大汗淋漓,在天象臂膀之中,顫抖了好一會兒。忽然“啊”了一聲,滿臉通紅,一躍而起,原來天象暗運用力,以淋漓元氣,自雪峰後頭“天桂穴”輸了進去,雪峰本也內力非凡,登時甦醒過來,飛紅了兩片玉頰,再不言語。
兩人你不敢看我,我不敢望你的僵持了好一會,天象責任心重,一面後悔適才一刻,沒能多加把握,一面又擔心群豪安危。雪峰神尼深長地呼吸了一口氣,道:
“謝謝你。”天象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少停,雪峰神尼又說:“我們回去罷,跟大隊一塊兒上來。”天象大師自然同意,但見雪峰神尼卻雍容自若,適才的事,似沒發生過一般,心裡又彷佛有個追恨的聲音,不住響起,當下長嘆一聲,當先開路縱去。
□□□只見一青一白兩條飛影,在削壁峻嶺間兔起鵲落。桑書雲聞聲辨位,幾個起落間,便看到一塊巨巖下,如“風動石”一般,只有一角連在地上,隨時即將滾下一般,石旁站了一個老人,老人目光焰焰地盯住他,桑書雲心下一寒,問:““倚天叟”!”
那老人目光極是銳利,一絲不移地盯住他道:“桑書雲?”
這下相互一問,都猜出了姓名,似互道了久違一般。桑書雲勉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激動,道:“拙荊的名字,華先生怎生曉得?”
華危樓一震,裂開血盆大口,失聲道:“你……你說什麼?”
桑書雲皺眉道:“我說你怎知拙荊小名?”華危樓咆哮一聲,一拳打在風動臺旁的一塊撬子大的石上,“砰”地一聲,大石粉碎,曉是天象大師,一掌擊下,石塊也不過四分五裂,而此人卻能一拳將之擊得粉碎,內力之盛,可想而知。桑書雲心有分數,但神色不變,再問了一聲:“你怎知道拙荊的名字?”
原來伊小深嫁予桑書雲。曾言明有兩個極大的魔頭,要找她麻煩,千萬叮囑桑書雲不要向人道出她小名。桑書雲當時頗不以為然,笑道:“有什麼難題,儘可告訴我,我有“長空幫”匡護,何況,我的武功也不比人低,但告訴我無妨。”伊小深抑是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