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麼一切事宜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小七不喜歡告別,不想看到家人臉上的擔憂,所以他自私地選擇隱瞞。
手術定在早上八點一刻,現在正好八點整,小七已經換好了手術服在等待。
藍晨從後抱著小七,時間的沉澱讓這個男人更富難言的男性魅力,哪怕只是他磁性的嗓音都能拔動人的心絃。
他把頭埋進小七頸窩,深深唿吸著他頸間熟悉的溫暖,十指相扣,看初春的太陽暖暖地照在病床上。
“少爺,今天天氣看來很好。”小七依戀地蹭著藍晨的側臉。
“嗯,天氣很好。”
“等我眼睛好了,一起看次日出吧,我們好像還沒一起看過日出呢。”
“好,我都聽你的,沒想過去哪兒?”
藍晨的聲音啞啞的,卻比任何旋律都能打動小七的心,唿出的氣撒在他的耳畔耳根微癢。
“跟你在一起,哪裡都是風景。”
說罷小七側過頭,吻了吻藍晨因上火乾裂起皮的唇,用舌尖溼潤著。
這時敲門聲響,原來是手術的推車要來接人了。
驟然間,藍晨環在小七腰上的手勐地一緊,靠在他肩頭的唿吸聲徒然急促起來。
“小七別怕……”
突然地,小七現在很想哭,鼻子酸得厲害,明明怕得要死的人卻反過來安慰他別怕,這樣的安慰一點都起不到作用好嗎?
他見識過藍晨在談判桌上面對多方壓制依舊運籌帷幄、勢不可擋的霸氣,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無論什麼樣的困難在他面前都會一一斬除。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啊,現在卻脆弱得跟孩子一樣。
沒辦法,小七轉過身雙手捧住藍晨的臉,“少爺,歐陽醫生昨天不是說了嗎,快的話三個小時,最慢我五個小時就出來了,等我,好嗎?”
在小七手中,藍晨點頭,這時敲門聲又在催促。
小七正要起身卻又被藍晨拉進懷裡抱著,“再陪我一會兒……”
這聲音帶著深濃的不捨,但聽起來卻像在撒嬌。
愛人的請求他怎能拒絕,無奈,小七隻好含笑又蜷在藍晨懷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小七看不見牆上掛著的時鐘,但他能聽到發條“咔嚓咔嚓”的讀秒,原來時間是這樣流逝的。
小七在藍晨懷裡貪戀地汲取著他的溫暖,耳朵緊緊地貼在藍晨胸口,那裡失速的心跳聲讓他心裡不是滋味。
這個強大的男人啊,哪怕槍架在他腦門上都不見臉色有絲毫波瀾,現下竟讓他這樣惶恐。
這樣的藍晨他見過,在當年王家村裡他被人虜獲時,當殺手狄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時,藍晨流露出來的惶恐只怕跟現在別無二致吧!
還有就是從阿利那裡聽來的,阿利原是藍晨的近身保鏢,與羅漢一樣受藍晨重用,從那件事開始阿利就負責他的安全,也是偶然的機會阿利才告訴他的。
當年羅三少綁架小七,活埋小七時藍晨跟發了瘋似的把人從土坑裡刨出來,阿利說當時他被少爺刨出來時都已經沒氣了,是少爺一次又一次給他做心肺復甦,一次又一次給他人工唿吸,把他從死神手裡給搶回來的。
這一段是小七不知道的過往,被活埋時他無法動彈,哪怕掙扎都是徒勞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想過還可以得救。
不曾想,就在他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藍晨喜極而泣的臉,他感激,他感恩,這是藍晨第二次救他性命,但那時他不愛藍晨,無關恩情。
所以當那一個真實而又震撼的一幕從硬漢阿利口中說出來時更多了一份難言的血性,因為藍晨的不放棄、堅持才讓他重新活過來。
然而,在救活小七後藍晨卻因槍傷而倒在小七面前……
往事重溫,此時此刻的小七方能體會藍晨當時的痛苦、絕望以及向上帝卑微乞求憐憫的心情。
這個堅強又脆弱的少爺啊,我的少爺!
可是現在,雖然他看不見了,他卻能感覺得到,他的少爺在害怕,害怕什麼他知道,看來這次的手術高危,哪怕有了那份塵封的手術資料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少爺,我該走了。”小七說。
圈在腰間的手一僵,藍晨還是鬆了手,回道:“是啊,時間差不多了。”
得到藍晨的應允,門外的人這才敢開門進入病房。
“不用了,我來!”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