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沒想到榮光起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技術問題。他以為榮光會先和那邊對罵呢……
“啊……哦,對。你剛才傳球的時候支撐腳離的太近,這樣不僅不好發力,而且還會踢到自己的支撐腳,就像你剛才這個蠢透了的失誤一樣。”
“好,再來!”榮光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那些不懷好意的嘲笑,鬥志昂揚地喊道。
※※※
吃過晚飯之後,榮光抱著足球出了門。
戈多知道他肯定又是找地方訓練去了,所以只是叮囑了一句:“別太晚回來。”就自顧自地看電視了。
榮光來到了樓頂天台。
這是他和盧卡斯所住的一幢電梯公寓,有十五層樓。
最上面是天台。
這裡沒什麼人來,榮光可以在這裡不受打擾地獨自一個人訓練。
在最基本的熱身做完之後,他開始顛球。
他現在已經不為自己計數了,數究竟一口氣顛了多少球。
他可以一邊顛球一邊想點其他的事情,這樣一心二用,反應出來的是他的身體已經記住了這種感覺,顛球熟悉球感的目的就達到了。
足球在榮光的眼前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就像是豎著擺動的鐘擺。
看著足球,榮光想到了遙遠的中國,在自己的家鄉,這個時候是幾點了呢?
爺爺奶奶的身體還好嗎?
弟弟上學讀書有沒有認真努力?
還有在上海打工的父母和姐姐,他們又過得怎麼樣了呢?
自己剛剛進入聖保羅的時候,給他們寫了封信過去,也不知道他們收到沒有。
到這邊都快一個月了,卻還沒賺到錢。
每日都在進行最枯燥最單調的基礎訓練。
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什麼時候才可以像那些一線隊的職業球員一樣,踢上比賽,賺大錢成大名呢?
今天訓練場上那些人的嘲笑聲,他都聽到了。
但何時才可以用實際表現狠狠打他們的臉呢?
榮光結束了顛球訓練,看著腳下的足球,他上來是想要練習傳接球的。沒有人陪他練習,他也有辦法。
樓梯間就是突出於天台的建築,四面都是牆,他可以把足球踢向牆壁,用來練習傳球。
當足球撞上牆壁再反彈回來的時候,伸腳停球,這是練習接球了。
只要有一面牆,一個足球,就可以練習傳接球,很簡單。
但是當榮光腳下踩著足球,看著對面雪白的牆壁時,突然有些不甘心。
雖然學習射門的念頭被教練阻止了,但是當他身邊沒有教練,只有自己的時候,他那顆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榮光把足球拉到了距離這堵牆大約十幾米的地方,他的身後都快是天台的邊緣了,齊胸高水泥欄杆,貼著他的後背。已經不能再退了。
聖保羅夏日夜晚的風在十五層的樓頂很大,呼嘯著,吹動了榮光日漸長長的頭髮,和他單薄的t恤。
附近大樓在榮光前方的視野裡燈火通明,接著那些燈火在榮光眼中一點點發虛,成為了一個個光斑,他的視線焦點落到了對面的白牆上。
月光灑在天台上,儘管這裡並沒有照明,那面雪白的牆壁反射著月光也顯得很亮堂。
或許是巧合,這堵牆恰好長七米三,高兩米五,和一個正規球場的球門差不多大。
在榮光眼中,這就是自己的球門。
戈多說過,足球比賽中最激動人心的一幕就是射門的時候,最**的部分就是進球。就像籃球比賽中總是灌籃最引人矚目受人追捧一樣。
這句話被深深地刻在了菜鳥榮光的腦海中。
要學會射門,要射門得分的念頭就從那個時候起,生根發芽,變得越來越強烈。
雖然瓦爾德馬教練說現在就算學會了射門也沒有意義,但榮光也還是想試試……
他想試試射門的感覺,那究竟是什麼樣的。
榮光看看對面的“球門”,又低頭看看腳下的足球。
他想象自己現在正身處比賽當中,樓頂呼嘯的風聲就是看臺上那些球迷們瘋狂的吶喊。
他們在高呼:“榮光!射門!射門!榮光!能不能進球,就看你的了!”
被寄予厚望的感覺讓榮光熱血湧上了頭,他助跑,然後一腳踢中了足球!
射門!
足球騰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