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術的高人來瞧瞧,趙敖點頭應允。於是,請來了太壺寺的主持既妙和尚。既妙本不想來,但得知,墓中取出了一件戾氣極重又傷了數十條人命的寶貝時,既妙決定前來看看,既妙慈悲心腸,恐此物再牽連與他人。當他來到墓口,遠遠見到仍捧著玉雕的曹真的屍首的時候,既妙大師一皺眉,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既妙大師道德高深,有一百零八種神通,他開法眼觀六道世界,兩指間順得陰陽奧妙。於是問道,“此墓主人為何人?我見其有幽怨之氣,想必是位女子,又見得此寶價值連城,又必然身份顯赫。”趙縈昱一笑,“大師傅真高人也,據當地人講,此墓為唐玄宗貴妃之墓。”既妙大師一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趙氏兩位頭領,又看了看那倒在墓口的死者,長嘆了一聲,低頭不語。
趙敖問道,“和尚,我數十弟兄無故而亡,你若知道其中緣故,速速講來。”趙縈昱怕哥哥失了禮,擺了擺手笑道,“大師傅,請您賜教!”說罷深施一禮。既妙和尚說道,“唉,此寶乃是神器,此物一出,天下恐將不平啊。”趙敖聽罷,哈哈大笑,“大師傅所言差矣,如今天下大亂,做官的黑心欄肺,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哪來的太平。”既妙和尚點了點頭,“罷,罷,罷!此乃天數,命數!不過你兄弟二人可願意聽我一言?”兄弟二人均點頭,“此寶為你兄弟發現,理當歸屬於你們二人,但是務必要應允貧僧幾件事。第一,此墓中之事,且不可說與世人。第二,封住墓口,永不再探。第三,此寶需帶回太壺寺鍍陽十載,十載未滿不可出寺。第四,你兄弟二人需留下一人在我寺出家,不可貪戀紅塵。”此話一出,趙敖大怒,一把拽出腰裡的盒子炮,“孃的,前面的還說得過去,後面說什麼讓我們出家,純粹的狗屁,禿驢,老子崩了你。”
趙縈昱也覺得既妙大師的話有些欠妥,正在思量,沒想到大哥趙敖動了粗,剛想上前解勸,已然晚矣,一聲槍響過後,寂寥的夜空中閃過幾只驚走的飛鳥,又變得更加寂靜了。可就在趙縈昱抬起頭來,望向既妙和尚的時候,他被驚呆了,只見既妙和尚仍然站在那裡,雙掌合十紋絲未動。趙縈昱心想,沒打著?不可能啊,趙敖的槍法是出了奇的準啊,幾十米開外,白天打吊了線的銅錢,晚上打芝麻粒大的香頭,百步穿楊彈無虛發,別說打個人,打蒼蠅也是打眉心的啊,今天怎麼回事?既妙和尚口誦佛號,“阿彌陀佛,罪過, 罪過。”說著,將雙掌一開,一粒鉛彈頭,“啪嗒”一聲落入塵埃。
趙敖和趙縈昱一看,痴楞楞傻呆呆,半晌沒回過神來,一半是嚇到,一半是驚到,還有些許震懾。等到三魂歸位七魄還原,連忙倒身下拜,“大師真神人也,大師有何吩咐,我兄弟絕無二話。”既妙大師兩眼微含,口唸佛號,“阿彌陀佛,應了我這四件事,保你們平安無事,如若不然,老僧轉身便走,今後世上有何風雨,你兄弟有何劫難,皆與老僧無緣。”趙縈昱叩頭說道,“大師,莫說四件,四十,四百都聽您的。”既妙大師點點頭,將二人扶起。
此時天光已微明,既妙正了正衣冠,口中念訣,趙氏兄弟但見得,既妙大師周身有金光團繞,神采飛揚步履輕盈,空氣之中留有異香。只見他輕步走到墓穴之口之時,趙縈昱猛覺得忽之一聲,墓穴之中陰氣襲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但既妙大師不為所動,取下身上所披袈裟,那袈裟如紗帳一般,蓋在地上的鐘馗玉雕之上。正當此時,夜色已盡,天邊出現一縷粉紅色的朝霞。既妙大師腑身,用袈裟將玉雕和那小包裹捲起來,捧與手中。既妙於是攜至寶離開貴妃墓,回到寺中鍍陽且不多說,臨行前,對趙氏兄弟說,“一月之內,你兄弟二人必須有一人到太壺寺落髮,否則必有大禍。”說罷便揚長而去,空曠的田野裡,只剩下一口幽暗的墓穴和一群被一夜驚魂的土匪,死了很多人,到最後無功而返,趙敖癱坐在地上,如痴如夢,趙縈昱點了一支洋菸卷遞給哥哥,趙敖接過來深吸了幾口。兩人均陷入了一個思緒之中,到底誰去太壺寺出家?
想二人父母早亡,在張家口老家吃百家飯長大,趙敖比趙縈昱大兩歲,十六歲的時候靠出苦力養活弟弟,二人相依為命,一晃十幾年如白駒過隙,轉瞬而過,刀把子壓咽喉上,槍架在脖子上,命拴在腰帶上,二人早已是生死與共。哪裡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非要有一人出什麼家,念什麼佛。真是可惱可嘆又無可奈何。
最後,趙敖把手中的煙一甩,大罵,“孃的,老子就不信邪,那寶貝咱不要了,就放在和尚廟裡放著,咱們還回張家山當咱的土皇上,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要來衝老子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