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忙去了,許霜降見他把鉛筆芯抄粗了,字型看上去十分圓鈍模糊。因為數學老師經常教導學生們,要把字寫得細巧清晰,許霜降就動了善心,把手裡半截筆遞了過去。想不到那二表兄弟感激地輕聲道了謝謝,居然抓著兩支筆,同時寫兩行。
這事被老師察覺了,罰了那二表兄弟五百遍,還在許霜降班級裡把二表兄弟的惡劣行為大大說了一通,訓誡大家不要有樣學樣,否則嚴懲不怠。
許霜降被嚇得經過隔壁班就目不斜視,對那二表兄弟裝不認識,堅決和他劃清界限,生怕老師知道她送了筆給二表兄弟偷奸耍滑。那半截筆也就相當於白送了,沒去要回來。許霜降為此曾暗地肉疼了半天,那筆用得順手,而且鉛筆頂上的橡皮頭才擦過一個字,相當於沒用過呢。
小學畢業後,她和那二表兄弟又湊在同一所中學就讀,但一個讀一班,一個讀六班,教室分在走廊的兩端,本就只有臉熟的情分就更淡了。
初中,那是男孩女孩自我約束、會斜著瞄兩眼但不會隨意搭話的古怪年齡段,她和二表兄弟自打進了初中,照過不少面,就是沒有互相說過話。(未完待續。)
第187章 神仙居所
有一回,許霜降跟著她媽媽去吃喜酒,和二表兄弟一家湊巧坐在了一桌。
兩個媽媽在交換孩子們期中考試的成績,二表兄弟臉如黑鍋,埋頭吃飯。許霜降也鬱悶地埋頭吃飯,聽下來她的成績比二表兄弟沒強出多少,年級排名才高出一百名。
這一百名的差距聽著挺像回事,其實沒有多少含金量。因為二表兄弟那人,據許霜降觀察,大概屬於給平均分拖後腿的人。她曾在活動課上瞅見過,他和另一人被罰站到走廊裡,那會子,他的老師在教室裡抑揚頓挫地講課呢。他含胸縮頭立在外面,實在很不忍卒睹。
那二表兄弟的智商確有問題,至少許霜降當初是這麼認為的。
兩媽媽雖在同城,無事也不會緊密來往,這吃喜酒難得碰面一回,說得尤為熱絡,有志一同地讓自家孩子們在學校互相幫助、互相激勵、共同進步。
許霜降的表姨,即二表兄弟的媽媽,還提起了以前許霜降借鉛筆一事,直誇許霜降學習好、心腸好,一個勁地請許霜降平時在學校多關照她兒子,也叫她兒子遇到難題,勤快點去找許霜降討教。
宣春花則眉開眼笑地使勁謙虛,交代許霜降多去找那娃,不同班的老師佈置的輔導題可能不一樣呢,兩孩子正好可以互通有無。
媽媽級的表姐妹倆熱熱鬧鬧地說著自家孩子,丁點不在意孩子們在學校隔著多少堵牆壁,根本不會互訪,這本是親戚間表達親熱的寒暄。
不想那二表兄弟很輕地嘀咕一句,被許霜降聽到了。
“這下又成兩個二百五。”
許霜降立時盯了他一眼,他罵人。隨即她琢磨著這娃沒膽子用這個詞形容說得正起勁的兩個媽媽,念頭一轉,就明白了,敢情他覺得和許霜降搭上線,他們兩個就成了二百五,合起來就是五百,這是還記著許霜降多給了他一支筆,讓他罰抄五百遍呢。
許霜降和二表兄弟在學校裡當然沒有互訪過,後來,學校開運動會,她作為後勤人員,給參加賽事的本班同學送水,看見二表兄弟和她班的男生等在鐵餅區。
許霜降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提著水壺給自己班的人添了水,哪怕這裡頭有坐在她後排的男生。自打大姨媽事件後,她對後排男生很有意見,但即便如此,只要是她班級的人,她都兢兢業業地給他們續水喝,至於旁邊那位二表兄弟,自有他班級的人關心,她望了他的空杯子一眼,很有原則地轉身走了。
離開時她隱約聽見二表兄弟和她班男生在說:“你班剛剛過來那胖的女的,是我親戚。”
許霜降氣得直咬牙。
表親這門親,遠遠近近,真有很多故事講。
她沒想到,這次跟著陳池回來,遇到的表親可不少。一到陳池家,就被顧四丫張口叫表嫂,一到陳池舅舅家,就被睿伢子喚作表嬸嬸。真要細數起來,這附近估計還有些陳池母親這方的老表親。
思量間,陳池的舅舅領著他們走過了竹林,路的另一側搭了幾個爬藤架子,吊滿了大黃瓜和西紅柿,旁邊還種著幾行茄子,綠葉間已經綴上青的紫的長條茄。
許霜降來不及讚歎,就被近在眼前的那一幢樓房驚呆了。
樓只有兩層,但佔地面積大。水泥白粉刷牆,樓上樓下正屋各三間,琉璃瓦蓋頂,旁邊還連著兩層副樓,沒有封頂,二樓之上是個大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