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他三天兩頭來找,我室友也接待過他,都解釋了,他就認定是我們這個公寓發出聲音吵到他了。”梁詩蘊苦著臉道,“全怪我們運氣不好,住在他的正下方。”
梁詩蘊住的這個公寓不大,是個三居室的套房,樓上樓下都是統一的房屋佈局。目前她的一個室友已經搬出,另一個室友今天不在。
許霜降瞅著梁詩蘊這樣煩惱,調侃道:“距離產生美,只怪你和樓上住家的距離太近了。”
“唉。誰說不是呢,想當初出出進進,大家都說過早上好呢。”梁詩蘊嘆道,“他為什麼這麼固執地死盯著我們這一家呢?我也挺同情他的,讓不知哪裡的聲音吵得夜夜失眠,可真不是我們啊。霜降,我前天收到學校國際學生管理部發出的一封通知了,說房屋中介打電話給學校,樓上這人投訴我們,學校讓我們和鄰居保持良好的溝通,不要影響鄰居的生活,否則房屋中介有可能會停止租約。”
許霜降皺起眉頭:“他投訴到房屋中介去了?”
“是啊,你看這人,到外頭投訴,給我們施壓不算,還要無休止地上門來說。”梁詩蘊糾結起臉,萬分無力。
“詩蘊,你不如去你們的國際學生管理部和房屋中介親自解釋。”許霜降建議道。
“有用嗎?”
“也許有用。第一,他們看到了你想解決事端的誠意,第二,”許霜降開玩笑道,“他們看到了你這個人,就知道你絕對幹不出半夜砸牆的野蠻行為。第三,學校一旦覺得自己的學生有理,他們會義無反顧地聲援你,幫你去和房屋中介溝通,或許會建議房屋中介排查水管什麼的。”
梁詩蘊噗地笑出來:“我還真可以試試。”她調皮搞怪地一歪頭,“霜降,你認為我長得這麼有說服力嗎?”
許霜降正待調侃,門口處傳來動靜,兩個人開鑰匙進來,在廚房外一探頭,看著像東南亞一帶的人。
梁詩蘊聞聲扭頭,面帶笑容地和他們打著招呼,順便告訴其中那個女生,樓上又來找過了。“
“哦。”那女生一聽就收了笑容,皺起臉,“他能放過我們嗎?”
她身旁那個男人拍拍女生的肩膀,哄道:“安靜,安靜,生氣不好。”
女生眼波流轉,似嗔似笑,和梁詩蘊揮揮手,就和男人進屋去了。
他們的房間隔著通道,正對著廚房。許霜降眼見他們關了門,疑惑地望向梁詩蘊。
“這個就叫寵溺。”梁詩蘊壓低著聲音笑道。
許霜降被逗得直樂,細細回想,好像還真是。
“女的是我的室友,男的是她丈夫,休假過來看她。這段時間經常在外面玩。”梁詩蘊說道,停了一下,小聲道,“你沒見過他們相處,特別如膠似漆。
許霜降好笑地瞅瞅梁詩蘊,目光同情,她一個女孩和一對夫妻合住在公寓裡,總有不便的吧。
“等你走了,我就躲進自己房間不出來了,他們要來用廚房。”
許霜降在樓下告別梁詩蘊時,見她還要依依不捨地送到巴士車站,笑道:“回去吧,這陣子你可真不容易,內憂外患。”
梁詩蘊薄嘆一聲:“霜降,你形容得再正確沒有了。”她關照道,“火車要是有問題,就回來找我。”
“好。我到這裡第一件事就是去火車站問回程,他們正常售票,估計沒問題。”
許霜降站在巴士站牌下,看著梁詩蘊轉過路口,她收回視線,憂心忡忡地望望天色。
暮煙已四起。
天已青暗,映襯得路旁梧桐樹花白斑駁的光潔樹皮似抹了一層薄靄色。周圍沒什麼人,放眼眺望,一百米開外聳著的六層聯排樓房是梁詩蘊的住處,此外,更遠的另一個方向能看到高出行道樹的幾幢樓房頂。
這是一條兩旁都是梧桐樹的馬路,車站在馬路的盡頭。從車站往另一端望去,梧桐樹的樹冠互探著,此時剛入早春,枯葉褪盡,新芽未發,木褐色的懸鈴果靜靜吊在半空。相向而排的梧桐樹只有樹枝挺伸著,看去就像一條疏闊而又幽遠的長拱廊。
真的美如畫。
許霜降無心欣賞,她在這樣幽靜的黃昏裡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超過三分鐘,她又開始做蠻事了,拔腿疾走。
路上,她看到了一個小型社群。三幢公寓樓中間圍了一小片比籃球場大不了多少的空地,底樓有一家超市,對面是一家土耳其店。超市的玻璃門透出了光,土耳其店外,夫妻倆正在將露天堆放的蔬菜紙箱搬進屋歸攏。
真是好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