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大概剛剛走得太急了,讓人聽了心生不忍。
陳池放慢了腳步。二月初,倒春寒,這時間半昏不昏,暮色才攏起,陸晴的靴子跟敲在石板路上,噠噠噠地透出一股歡快勁。
“黛茜,嗯……每年過完年,好多人都偷偷準備跳槽。你有這想法嗎?”陳池調侃道。
陸晴走路間的輕喘聲突然像被吞進去了,她打量著陳池,明顯驚疑不定,說話的語氣也小心翼翼:“陳哥,是不是公司……”
“沒有,那件事過去了,你安安心心上班。”陳池走了兩步,沉吟片刻真誠地說道,“不過,以後如果有更好的機會,你可以慢慢留意一下,畢竟我們做一份工作,除了賺薪水,還想有更寬鬆的環境和更好的發展。”
陸晴今年工資沒漲,職級也沒有上升,她低著頭不說話。
陳池頓了頓,說得更明白:“工作方面,積極認真一點,做下去沒什麼問題。我是覺得,主動性掌握在自己手裡,任何事進退都更靈活。”
“哎,”陸晴抬起頭來,有點不好意思,“我也想過一點的。”
陳池笑起來:“也用不著太刻意去找,好機會有時來得很突然,平時稍稍盯個眼就行。”
許霜降下班後,習慣性地到了電影院超市那裡。
陳池的威脅還是發生了作用,她是不願讓父母知道她這些糟心事的。
這天她花了十分鐘在超市樓下吃了一碗熱乾麵,去電影院逛了一圈,發現沒看過的電影只剩下兩三部,就覺得也沒必要天天不停歇地看,緩一緩來日方才吧。
她回家,恰和陳池前後腳到。
許霜降有一點明理,雖然她夜裡把陳池趕在臥室外,白天卻從不鎖上臥室門,任由他拿衣服寄放被子。陳池下班回來,一腳奔進臥室檢視,見裡頭無人,臉色就不好看,他把麵包袋子放到了許霜降的床頭櫃上,方便她一回來看到,心忖今晚必須鄭重警告。
大門有響動,陳池轉出臥室探頭一瞧,見到許霜降在換鞋。他打量幾眼,緩下聲主動問道:“晚上吃點什麼?”
“我吃過了。”許霜降徑直走向臥室。
“那我就自己煮點湯圓,你要不要再吃幾個?”陳池也不求答案,自行多煮了四五個,直接端進去,仍然放到床頭櫃上,“媽做的湯圓,一直不吃掉,壞了就可惜。”
許霜降浪費啥都不捨得浪費自家媽媽親手做的東西,虎著臉沒應聲,自顧自收拾著。
“不夠鍋裡還有。”陳池覷了她一眼,略等等,她沒有反應,他便出去了。
過一會兒,許霜降坐到床沿,瞥了一眼麵包房的紙袋子,手指捏著袋的邊緣,脖子歪過去瞧一眼,扁扁嘴沒理會,端起碗,哈呼哈呼地把湯圓吃了。
外間,陳池一個人坐在餐桌上,低頭吃著,勺子碰到碗沿,發出了伶仃細碎的一聲脆響。除了這隻碗,他面前空空如也,沒盤像樣的菜,這晚飯實在是簡陋之極。
許霜降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到廚房把自己的碗洗了,再一看灶臺上的鍋,裡頭飄著白白渾渾的煮湯圓水,心裡其實是很不安定的,老想順手把鍋也洗了,好讓廚房看起來整潔點,但她終究硬起心腸不管。
誰煮誰洗,她再也不想做免費的家政保姆。
陳池緊跟著進廚房,剛靠近水槽,許霜降就要出去了。
“以後還是回家吃,外面吃多了不好。”他抓住時機叮囑道。
許霜降板著臉沒搭茬,回臥室搗鼓一陣手機電腦,九點多便去洗漱,然後關門睡覺。
陳池在小書房,聽到噠的上鎖聲,扭頭望一眼。
日子便這樣過了。
許霜降下班後不再遊蕩,待在家裡,大半活動範圍侷限在臥室,陳池則擁有小書房和客廳。他們的晚飯基本各自解決,在家裡不太交流。
陳池認為這就是讓時間證明,冷一冷也好,待爭執中的戾氣和暴烈慢慢散盡後,再恢復到以前模樣,現在不冷也不行,他們倆說不上幾句,許霜降就頂槓。
許霜降其實很糊塗,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沒個策略,所有的反應都是應激反應,但凡陳池提到什麼能讓她聯想到陸晴,她瞬間就炸。陳池保持沉默,她就縮在臥室裡鬱郁失神,有時候索性把工作帶回家,悶頭研究組培配方。
她是一個不能長久忍受醃和混亂的人,人不在家也就罷了,一旦在家,眼角掃到旮旮角角,便不能默許灰塵一日日覆積,於是她開始拿著抹布擦桌椅地板。
當然,做這些家務時她都避著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