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部分(3 / 4)

小說:一池霜 作者:別克陸上公務艙

師都學當放羊倌了。小許老師,你就讓羊關在裡頭,下午給它扔把草就行了,我們黃昏頭就回來了。”

“對,小許老師,難得一個休息天,你休息休息。”

“好的。”許霜降噙著笑道,眺一眼岸邊,一艘小木船正搖著緩緩靠岸。“四爺爺來了,郭姨,給四爺爺拿個紅薯去吧,我這個還燙著。”

郭姨托起手心裡的兩個紅薯:“我拿的有多,你自己吃。”又熱情地囑咐一遍,“小許老師,醃肉掛在大鐵鉤上,你拿下來自己切兩片蒸。”

“知道了。”

許霜降望著苗校長和郭姨走下坎坡,四爺爺放下了船槳,立在船頭等。

河面上有一層輕煙似的霧,早晨在這裡,有種司空見慣的詩意。

四爺爺永遠穿著那一身藍色的中山裝,右後肩針線開裂了,不過他沒在意,坦然地每天穿著撐船。許霜降剛來時,就是坐他的船渡河到了學校。這個六十七歲的五保戶,力氣還很大,一手就拎起了許霜降的大箱子,樂呵呵說著不沉不沉。

那時候是夏天傍晚,四爺爺穿著塌了圓領的白舊老漢衫,敞著中山裝,河面上夕陽拉出長長一條紅帶,美不勝收。許霜降坐在船尾,都不敢朝四爺爺中山裝上針腳豁開了的肩膀處多瞧,生怕老人家介意。後來她發現四爺爺一點都不介意,到了秋天,天氣寒涼,四爺爺裡頭換一件袖口發毛的白色的確良襯衫,多加一件毛背心,外套依舊是那件單布中山裝,身子骨比許霜降這個年輕人都耐寒。

許霜降星期六去鎮上小街買日用品和菜蔬,就是搭四爺爺的船,渡過河,走三公里的崎嶇土路,再坐一輛一天只有四班的鄉村中巴車,顛上兩小時。

四爺爺的船,每天都載上對岸村裡的七個學生來上學,似乎那邊村裡給了一點補貼。到了週末,若是兩岸村裡有人要渡河,和他提前說一聲,他也會來接送,來回收一塊錢。這極小的小本生意也難做,現在哪個村裡留下的都是老人孩子,除了孩子上學,老人們在家拾掇農務,很少出門,有些老人省慣了,哪怕挑擔趕大集,都會繞著山路走,不會花上這一塊錢穿河道。

許霜降瞧著四爺爺載上苗校長和郭姨,搖著木槳離岸了。

她拿起紅薯剝了一塊皮,湊上去咬了一口,眼角漏出笑意來。當年她在國外,多饞那一口紅薯啊,那真是論只賣的,一大袋土豆頂一隻紅薯,還要她跑去中國店。現在紅薯多到她吃了發慌,一天隔一天地早上吃蒸紅薯,有時晚上還有灶灰烤紅薯當飯後點心,郭姨會做菜,紅薯切塊油裡炒,放幾根辣椒,就是一盤菜,咬上去鹹辣吃進去甜,味道複雜得讓她不好形容。

許霜降走到老槐樹下,還沒到她的房門口,就已將手中的紅薯麻利地吃完了。

紅薯的記憶追到深處,總有一個人,在他那間小公寓裡笑吟吟,她坐在他腿上,把一隻紅薯掰成兩半,她一半他一半。

許霜降舔了舔指頭上的紅薯末兒,那記憶才起就湮滅了。

星期天總是極寂寞的,整個學校就靜悄悄沒一點人聲。這一天,苗校長和郭姨都要回家一趟。他們的家很遠,原本每週六早上回去,週日晚上回來,但許霜降來後,他們怕許霜降一個人晚上睡在學校不安全,回家就壓縮到了週日當天來回。

許霜降其實很耐得住寂寞,奔進奔出有很多事忙。苗校長走了,她正好將屋內陰晾的衣服挪出去,曬曬太陽光。她踩著凳子在老槐樹的樹幹上綁了一圈繩,拉到她的窗格木條上紮緊,那些平時不好意思晾曬出來的小衣褲就一件一件甩上去。

蠶絲被也抱出來。這床被,現在是她隨身物品中數得著的資產,趁著今日晴好,搭到那籃球架的橫杆上吹吹風。

中午十點半剛過,她就開始做午飯。

自打來了這裡,許霜降的作息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天天早睡早起,連同早中晚三頓飯都提前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晚上沒有娛樂活動,電話訊號不好,網路上不了,電視機也沒有,有時候颳風下雨還沒電,她基本上批完作業就睡覺,生活規律而清簡,也十分不錯。

她學會了用大灶蒸飯,炒菜確實還不行,經常翻著鍋鏟忘了灶下添柴,忙亂不堪。不過她今天午餐做南瓜燜飯加一碗蒸蛋花,那還是可以勝任的,她只要放米放水放南瓜,上面加一個木蒸,放上打好的蛋液,再蓋上鍋蓋,就可以一直坐在灶後煨火。

現在她也不太用那電磁爐了。

郭姨燒灶不僅是因為灶上的鐵鍋容量大,而且還是為了省電費。許霜降在這裡待著待著,也不由自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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