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好起來。總之還是要多休息多保養,喉嚨容易傷疼,也算是老師的職業病了。”
陳池點點頭,眉宇間沉吟不語。
“喝酒,喝酒。”顧一惟感慨道,“陳池,我們在坳溪頭那時,我看你說話做事,就感覺是個可交的朋友。可惜這麼多年沒機會相交,現在湊巧聚在一個城市,以後我在財稅方面向你這個行家諮詢,你可要幫忙。”
“你太抬舉我了,我哪是什麼行家?”陳池笑道。
“我真不是開玩笑。”顧一惟誠懇道,“我這公司現在還跟小作坊差不多,本來也就是從小作坊起步的。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梳理好,我打算要一步步改善,包括公司的行政流程、會計制度、技術服務的建檔管理,再有一些必要的體系認證,另外要嘗試一些基金專案的申請。這就是我現在很需要人幫忙的原因。”
陳池凝起注意力,認真聽著,卻不多說,他頷首道:“一惟,來,借你的酒敬你,事業騰達。”
“謝謝,謝謝。”顧一惟滿口飲下,嘆道,“做點事情很不容易。就說當年,我不是借在我姑母家,就在你舅家後面搞生態種養嗎?你們走後,我又堅持了大半年,也不怕你笑話,最後虧得差不多連褲子都沒有,我爸媽都不想認我,後來沒辦法,一無所有跑出來。”
他一笑:“你舅舅人真好,柑橘熟的時候送了一筐給我,我到地裡去,每天都帶兩個,一邊吃一邊愁。”
“我舅舅年年給我家送,我媽又分給我丈母孃,”陳池也笑,“吃得我丈母孃都不好意思,去年拿了一箱黃泥螺幹海鰻,讓我寄給我舅,我舅吃不慣,據說到現在還存了好多在家裡。”
“那黃泥螺是你給的?”顧一惟愣笑,“這可真是巧了。去年冬天,我姑父姑母等小孩讀書放假後有點空閒,回了一趟老家祭灶,那房子自我走後,就沒人住過,我爸媽就過去幫著收拾收拾,回來就拿了一大瓶黃泥螺,說是姑母給的,姑母也是老鄰居給的,吃不來就送給我媽,我和我弟弟過年回家,我爸還開了叫我們吃。”
“真巧了。”陳池也一臉忍俊不住。
“看來這頓飯,我是註定要請你的。”顧一惟開玩笑道,“來,吃菜吃菜。”
兩人言辭間更加熱絡。
“我聽說,你舅舅現在一個人住。”
“是啊,現在睿伢子要讀書上學,我表哥把睿伢子帶走了,我舅舅就一個人管家裡的柑橘林,他年紀也大了,氣力不比從前。”陳池嘆了一聲。
“鄉里人樸素,誰家有點什麼事,老頭老婆婆們不用招呼,都會來幫忙。”顧一惟唏噓道,“年輕人是真留不下,留下就是沒出息,要是留下還沒搗鼓出點什麼來,一村的人背地裡議論,這家養了個廢兒。我後來實在沒臉呆,重新出來找工作,什麼都幹,最窮的時候,一天三頓吃白饅頭配榨菜絲,手機都沒錢充值,一個月沒給家裡打電話。”
陳池不禁動容,此時酒上三巡,他也真情流露:“我最窮的時候,更不好意思說。”
“你?”顧一惟停箸訝異道。
“我當年在股票上沒看準,虧得特慘。”陳池敘道,“我沒敢告訴我爸媽,怕他們乾著急。那時只有我老婆在我身邊,她一個人的獎學金給我們兩個人用。難得她對我岳父岳母從來一字不提,不然我丈母孃能把我撕了,他們把女兒交給我,我非但照顧不了她,還反過來要她照顧。”
陳池笑著,憶起過去那段艱苦歲月,疼惜糾結之色仍不可避免地浮起於臉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愧疚,悵惘嘆一聲:“那段日子真對不起她。”
顧一惟瞧瞧陳池,抬起酒杯道:“來,我們再滿乾這一杯,為過去。”
“為過去。”陳池呼了一口氣,仰脖一飲而盡。
“吃菜。”顧一惟遺憾道,“今天的菜偏清淡,配酒不過癮。要不是你夫人等在家裡,我們這裡吃好後轉一家燒烤店盡興盡興。”
“下回下回。”陳池笑著拱拱手,“今天不能太晚回家。”
“陳夫人家教嚴嗎?”顧一惟侃道。
陳池笑咳了兩聲,沒正面回答,反而打趣道:“一惟,你呢?要守時回家嗎?”
“用不著,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比你自由。”顧一惟迎上陳池的視線,自嘲搖頭道,“以前什麼都沒有,誰看得上。”他倒是坦然,當笑話一樣和陳池聊:“我媽怕我這樣以後影響我弟弟的婚事,託人給我找個隔村姑娘,人家問我是幹什麼的,當時一聽我回鄉創業,在山上種地養雞,跟我媽說,養啥子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