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卓敏並不管女兒怎麼對付雲可馨,因為她也想給雲可馨添堵,但是風語露做的太過,她又不能充耳不聞,特別是惹毛了風弘睿或風吟瀟這對父子之一都沒什麼好果子吃,方才正是剛看到風弘睿橫眉怒目,風吟瀟十指曲起颳著桌面,心下忌憚才出言訓誡風語露——風弘睿是要面子的人,他可不希望這麼沒教養的女兒嫁入高門宅邸給他日後添麻煩,這樣一來,之前好容易說好的親事就全泡湯了。
風語露看出母親眼裡的警告之意,連忙收斂了氣焰,轉頭對風吟瀟夫婦低聲下氣的陪笑道:“大哥,嫂子,妹子無理了,請原諒,只是對母親說的親事感到意外,並無惡意。”
風吟瀟餘怒未消,沉著臉沒表態,風語露緊張起來,雲可馨卻莞爾道:
“語露,我知你無惡意,但我還是得說,韓王府世子傅一航與我只是表兄妹,以前家住樊城,他偶爾隨父母到京城來,之後才到鄂國公府小坐,”雲可馨說的不急不躁,神情坦然自若,“即使後來韓王舉家遷往京城,舅父和舅母也甚少到鄂國公府來,表兄與我何來‘青梅竹馬’,又何來‘心心相印’之說?!語露,你一定是弄錯了。”
“妹妹失言,還請嫂子見諒。”風語露再次致歉,氣勢明顯落了下風。
“可馨,你何需解釋這麼許多,”風吟瀟緩緩開口,面若寒酸的瞥一眼風語露,聲音宛如寒冰碎裂,“我們相識五年,知己知彼,難道還會被一些市井的閒言碎語給擊垮不成?好的是,堂堂燕國公府小姐竟會不顧體面跟著市井流言胡扯一通,真是!”
“妹子失言,請大哥責罰。”風語露起身,要跪。
“不必了,”風吟瀟看也不看風語露一眼,冷漠的譏諷道,“當著父親和母親的面給我們夫妻下跪,消受不起,多讀幾遍《女誡》沒什麼壞處,日後嫁入王府,可容不得你這般沒頭沒腦的心直口快。”
風吟瀟如此不留情面的挖苦諷刺還是第一次,頓時讓風語露顏面盡失,無地自容,好半天頭都不敢抬,心下恨得牙根直癢。
“大哥教訓的是,妹子知錯了,還請消消氣。”風語露咬唇道。
“大哥,嫂子,姐姐的性子是直了些,她只是把那些話當消遣來說,”風吟斐插話道,“並沒有取笑之意,許是驚喜過了頭。”
風吟瀟鐵青著臉沒出聲。
雲可馨莞爾道:“子岑,語露和吟斐都和我們道歉了,你就別再置氣了,小事一樁,別弄得一家人都不開心。”
楊玉蘭訝異的朝雲可馨看去,大有意想不到之感,轉瞬又回頭去哄孩子。
“沒什麼了,之前是就事論事,並非置氣。”風吟瀟簡潔的回答。
“呃,說開了就好,我們言歸正傳。”卓敏眼見氣氛越來越緊張,迫不及待要緩和一下,“露兒。你先坐下,咱們說點別的。”
風語露臉陰沉沉的坐回了原位,再抬頭面向眾人時,已是笑容可掬——雖說笑得很艱澀和勉強,雲可馨暗暗“佩服”其變臉功夫與傅氏有一拼。
“謝母親的心意,只是女兒有一事不明,不知母親能否相告?”
“說吧。”卓敏端出賢妻良母的樣子。溫和道。
“這樁親事如何談成的?傅世子真的答應了?”
雲可馨眼睫一顫,這正是她想知道的。不由豎起耳朵聽。
“說來還得謝謝你嫂子,”卓敏轉頭對雲可馨笑道。“因鄂國公府與燕國公府的第一樁親事使得兩家人更加熟悉,走得也近了,為娘便差人過府一問,三夫人說她有一侄兒尚未娶妻。可以先問一下哥哥和嫂子。我一聽韓王府門第不錯,就等了等,不料不多久就有了訊息,三夫人差人傳話說,韓王和王妃同意這門親事,可以讓媒人來談。”
雲可馨腹誹:真是這樣嗎?我看你和傅氏早就認識了吧!
“母親,女兒問的是傅世子!他不是對——”風語露加重音量的強調,到這裡卻猝然一頓。道,“不會是韓王和王妃做主應承這門親事。世子是被逼無奈的吧?”
卓敏也不傻,自然知道女兒的心事和用意,裝作若無其事道:
“什麼被逼無奈?你怎麼說話還是這麼不著調?是傅世子親口答應的。”風語露一怔:“母親,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什麼?”卓敏不耐煩的揚著手裡的帕子,擰眉道,“傅世子的性情你不知道,除非他願意,否則誰也勸不動。”
風語露挑了挑眉,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原來是傅一航親口應承了這門親事的,那往後在韓王府沒什麼低人一等,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