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予一個半加路里。
多麼瘋狂。所以象麵包那樣的食物,受淘汰是必然的。
最重要的是,它不好吃。
我連喝兩杯清水用來洗腸胃。
什麼都不慣。
一切生活上瑣碎的習慣用具他們都沒有,他們所用的瓶瓶罐罐多得可怕,方中信的頭髮比我還長,光是用在頭髮上的用品有四五種,每天起碼花上半點鐘,還要用熱風烤,而結果不過如此。
我不認為他是空前絕後的美男子,但話得說回來,他長得不錯。
第7章
通話器鈴鈴的響了,他跑去聽。
這具小小的東西絕對不管什麼時間,愛響就響。
奇怪的是,方中信似乎對它絕對服從,一響就去接聽,不管在看書、吃飯、假寐、談情,總是以它為先。
在我們那裡,通話器每日操作時間限於早上九時至十一時,其餘的時間,純屬私用,無論什麼急事,都得等到明天。
很多人還說九至十一點時間太長,要改為九至十點才恰當。
只見他對牢話筒嘰嘰咕咕他說一大堆話,越來越不耐煩,越來越大聲。
——“我說過我有事,不,不可以,不是莉莉,你別管,看,我很忙,就此打住,好不好?”
那邊好象還在懇求。
他又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對你沒有意思,你這樣子下去,叫你丈夫知道,沒有好處,再見。”
他掛上通話器。
我有點吃驚。
原來除了莉莉,他還有別的女人。
他活得不耐煩了,這樣子玩火,有什麼好處,遲早出事。
而那位太太,為什麼這樣糟蹋自己?是什麼促使她與不相干的男人接頭,犧牲自尊?女人的地位竟這樣低,這是我另一個發現,一個個好似沒有男性便活不下去似的,真奇怪。
方中信回到桌子來,若無其事的繼續他的早餐,忽然接觸我的眼光,叫起來。
“幹嘛瞪著我?我同她沒有關係,是她要纏著我,你當我是什麼,女人殺手?”
我冷笑,“你不給她某一個程度的鼓勵,她會那麼死心塌地?”
“她有神經病。”
“別對著女人說另外一個女人的壞話,我是文明人,早已不會幸災樂禍。”
“嘿,真冤枉。”
“你以為這算風流?”我硬繃繃的說:“這是下流。”
“有完沒完?夠了沒有?”方中信惱羞成怒,“你是教化官?”
也許我不用替女方不值,也許她還覺得頂受用。
也許她認為愛情就得這樣,也許她還覺得象我這種性格的人,根本不懂感情。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哪管得那麼多,愛看就當看戲,不愛看拉倒。
方中信則氣,“你懂得什麼。似你這種理智第一的人,有什麼快樂。”
我反而笑起來,也不欲與他分辨。是,沒有快樂,快樂屬於一堆爛泥。
“我怎麼敢見她,她丈夫揚言要將我炸八塊。”方中信招供。
我大笑。
多虧叫我碰到這麼幽默的一個人,否則流落異鄉,苦也苦煞脫。
“我認識她的時候,並不知她有丈夫。”
我點點頭,“她是莉莉之前,抑或同時進行之愛人?”
“之前,當然是之前,你把我看作什麼樣的人?”好象還很委屈的樣子。
“咦,你甩了許多人,現在的女友是誰?”
他不響,看我一眼。
我用兩隻手掩住胸口,“不!”
他實在忍不住,“別臭美了好不好,我要看上你的話,真叫可可豆絕種。”方中信發起毒誓來。
“老方、我只不過開玩笑。”我吐吐舌頭。
他正欲教訓我,大門的警號劇烈的響起來。
他去開門。
我十分好奇的探頭出去看,心中有第六感,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門外是一箇中年婦人。
年齡絕對比方中信大,不但大,而且大很多。
但是她美。
她長得極高大,面板白得似羊脂,臉上亦沒有血色,約莫四十上下,穿一件黑色的袍子,身材玲瓏浮凸,袍叉很高,露出肥碩的大腿,黑白相對,簡直耀眼,連我都看得張大了嘴,垂涎欲滴。
不得了不得了,我貪婪地把整個身子探出去打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