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肯定這個想法。雖然有點唐突,但是你是一個大學生,我相信不會出甚麼事。日寇馬上就要進攻南京。唐總司令宣誓與南京共存亡。我們教導總隊亦須如此。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我不想小女在南京陪我共赴國難,此刻只有將他託付於你。”“斯君,過來,。見過任兄弟。”此刻的陳姑娘已經換過一身學生裝,白皙的臉蛋閃爍著紅暈,清秀的臉上卻有一對無神的雙眸。她過來了,卻一言不發。任江很尷尬。
陳秉章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道:“斯君,你馬上收拾行裝,和任兄弟一起去武漢避一避, 武漢有你姨媽。你可以去投奔她。信我已寫好。爸爸要守禦國土。你一路小心。”陳秉章揮揮手,陳姑娘轉身出去了。
任江此時才想道:難怪他看到自己這麼開心,一見面就大方的給自己這麼多大洋,原來是有預謀的。自己稀裡糊塗地來到這個時間,又攤上這麼一個包袱。不知道這條小命能不能混下去。
陳秉章又轉進裡屋,出來的時候捧了一套嶄新的軍裝,上面還有兩封大洋。“你帶著槍,換上軍裝方便點。這點錢是小女的路費。”陳秉章說完,叫來了警衛兵,給任江安排了一個單間。
回到房間,任江終於有時間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又翻了整本的《中國現代軍事史》。停留在現在的環境,畢竟所發生的確實是真事。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在這個時代,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投入到抗日的民族洪流當中去。透過試著說服南京市民的計劃失敗,任江此時才感覺一個人是如此渺小。漫漫歷史長河中,自己就是一粒砂,丟入長河中激起一些水花,卻無法左右歷史的長河。他打消了在路上產生的,想逢此亂世成名的幻想。歷史是不會被自己一個人改變,河仍將繼續流淌。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生命的浪花在歷史的上河中綻放得更加絢爛多姿。
一連幾天,任江都在胡思亂想中度過。今天早上實在睡不下去,就很早去採購乾糧等物品。中午在外面吃過飯,就轉回了兵營。這段時間他無心遊覽南京,雖然這是看古老南京城最後的好機會了。但是他怕他看到雨花臺的石頭會想的更多,觸景傷情。剛回去,任江就被警衛班的人叫去了,陳秉章要見他。
“任兄弟你來了。”任江看到陳姑娘也帶著包袱站在他身邊。今日已是11月27日,他們也該起程了。12月1日,日軍開始向南京京畿近郊進攻了。“你們該動身了,收到情報,日軍第十軍已經進擊過來。與前線部隊已交上火。委員長和政府機關已經遷到重慶去了。南京馬上要戒嚴了。一路珍重。”
拜別了陳秉章,任江拉著面無表情的陳斯君出了南京城。此時他已經穿上了軍裝,還是個上尉的軍銜,番號是教導總隊。眺望南京城,傷感莫然心生。他轉身朝著南京跪下,拜了三拜。然後起身拉著陳斯君,頭也不會的離開。
南京已經被日寇三面緊逼,只有朝北向徐州方向,再轉道去湖北武漢。這一路上還要穿過一道日軍的封鎖線。從南京出逃的人還是有的,一路上還是有三三倆倆的人朝北走。已經看不到國軍的隊伍,該撤的恐怕都撤了。
這個時候穿著軍裝還是比較麻煩的,尤其還扯著個大姑娘。總有人用疑惑的眼光觀察他倆。說不定這個人心裡正在用每秒一萬次以上的運算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為了保險,任江把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交給了陳思君。令任江欽佩的是,她居然會使,果然是虎父無犬女。一路上,任江問一句,她才回答一句,基本上不多使用一個字。哪怕她渴了想喝水,也只是死盯著水壺看。任江最終還是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把新軍裝摺好放進了行囊。本以為,已經走了一天,應該脫離了日軍的封鎖線。誰知快到黃昏居然又遇到了久違的鬼子搜尋隊。
這可真是不期而遇,任江尋摸著毛主席的話:狹路相逢勇者勝。躲到山坡上摸出了槍正要開火,才發現有狀況。他的頭皮開始發愫了。前頭和兩邊是鬼子的搜尋隊,而領頭的三輛摩托車後面是一條汽車的長河,每輛汽車載著一個班的鬼子。按這數量估計,這得有一個聯隊的鬼子。幸好沒開槍,任江轉身想拉起陳斯君躲起來。結果卻拉了個空。這個驚嚇可不小,人家可是將大好的閨女交給他保護的,搞丟了怎麼有臉見人。任江閃進了竹林裡四處尋覓,但此時又不能呼喚。無奈之下只好亂摸亂撞。
冬天的太陽下山早,而且餘暉中並無溫度。看著一輛輛鬼子的汽車開過。任江知道今天晚上只能在山上過夜了。
天色漸無。任江尋著一絲燈火摸過去,發現山岙里居然有人家,而這唯一的燈火就是從這所屋子裡那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