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老二老三老四,為何一言不發啊?” 餐桌旁,少年一邊用竹籤剔牙,一邊笑吟吟道問道。 還未到飯點,趁著陳伶還沒來吃飯,幾位師兄弟便提前過來,除了寧如玉之外,其他幾人的臉色多少都有些古怪。 聞人佑沉默片刻,還是開口: “師傅,我沒什麼能教小師弟的。” “……我也是。”末角嘆了口氣,“小師弟像是通讀了所有唱本,無論我提到哪個,他都能一字不差的背出來,而且幾乎沒有瑕疵。 這幾天都不能算給他上課,只是我單方面的聽他唱曲……一唱就是一個上午。” “我也沒有能教他的。”欒梅的眼眸中,罕見的浮現出讚許,“他是天生的旦角,只要開始表演,舉止渾然天成,而且我不過教了他幾天,他就已經隱隱有掌握【雲步】的跡象。” “這才幾天,他已經要學會【做】功秘法了?”寧如玉震驚開口。 “不,或許不能說是‘學會’……” 欒梅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在極光城被炸燬後,那個從廢墟中復生的紅衣身影……當時的陳伶還處在晉升後的“精神混亂”狀態。 她清楚的記得,在那片廢墟中,那襲紅衣彷彿沒有重量般,翩躚起舞的畫面,身形宛若幽靈,捉摸不透…… “他或許早就自己悟出【雲步】了。”欒梅停頓片刻,“不光是【雲步】,甚至連【安魂謠】,他只是聽我唱了一遍,就能幾乎完美的復現出來……” 這句話一出,幾位師兄弟的神情都驚訝無比,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欒梅,屋中突然安靜。 “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師弟的天賦,未免也太妖孽了。”末角忍不住感慨。 “為師說了,他是天生的戲神道。” 少年不緊不慢的開口,“只要喚醒本能,掌握基本的四道秘法,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你們不用刻意去教他什麼,只要在有需要的時候,稍加引導就行。” 幾位師兄弟紛紛點頭。 沒多久,陳伶便拿著碗筷敲門進來,眾人也停止了這個話題。 “師兄,今天有紅燒肉嗎?”陳伶在桌邊坐下,很自然的問道。 經過幾天的相處,陳伶已經徹底融入戲道古藏,臉皮也跟著厚了起來,雖然還沒像師傅那樣換成臉盆吃飯,但碗口已經跟大師兄寧如玉一個規模了。 聞人佑嘴角微微抽搐,“……沒有。” “炒肉片呢?” “也沒有。” 一旁的師傅聽到這,有些不悅的放下牙籤,“我說老三啊,最近這菜是越吃越素了……今天連個葷腥都不帶了嗎?” 聞人佑看了眼寧如玉,沒有說話。 寧如玉輕咳兩聲,有些尷尬的開口:“師傅……您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 “前兩天,咱剛發完社員工資。” 師傅的表情微微一僵。 “……都發完了?”他試探性的問道。 “當時招社員的時候,是你自己說的,寧可我們吃不上飯,社員的福利待遇也不能差,到日子當然就要發。”寧如玉嘆了口氣,“從大前天開始,咱們都經費就快花完了…… ” 陳伶聽到這,表情頓時有些古怪。 也許是在戲道古藏跟師兄師姐待的太久,他都快忘了這裡是黃昏社的大本營,不管是簡長生,楚牧雲,白也,還是其他的黃昏社社員,他們的薪水都是從這裡來的。 而且陳伶記得很清楚,自己剛進黃昏社的時候楚牧雲就說過,他們的薪水待遇很不錯,是執法官的數倍不止…… 再加上黃昏社的社員不少,每個月的開支都是天文數字,陳伶曾以為黃昏社的高層應該是個十分富有的公司組織,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一個天天在外面搭破舞臺,無償唱戲的“黑戲班”,能掙多少錢?怎麼養活這麼大一個黃昏社? 這一刻的陳伶,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混入了“黃昏社高層會議”…… 這個站在人類所有界域對立面的,世界上最“兇惡”的組織,正在他面前召開一場嚴肅認真的會議,要是讓那些人類界域的領袖知道,估計擠破頭都想來聽聽他們在醞釀什麼驚世駭俗的邪惡計劃。 “實在不行,我們就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吧。”寧如玉正色道, “這屬於賣藝,得收費。” “胸口碎大石?就算有一百個人圍觀,又能有多少錢。”末角當即搖頭,“現在黃昏社每個月的薪水支出都是天文數字,我們就算一天用胸口碎一百塊石頭,也掙不到這麼多錢。” “也不能這麼說,你看老五那天光是用頭,就差點碎了一座山。” “這個效率太低了,還是得想些別的方法……”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陳伶低著頭,默默往嘴裡多扒了幾口飯,此刻他恨不得擁有末角的能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這些師兄師姐腦子一熱要去胸口碎大石,然後把他也帶上。 “實在不行,就只能用那個辦法了……”聞人佑沉聲開口。 “確實,照這個情況下去,我們連下個月的薪水都要付不起了……只有那個辦法,才能在幾天內獲得大量資金。” 幾位師兄弟對視一眼,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