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涼亭中,坐著四位身著宮裝的中年貴婦人,頭上的珠釵映著她們保養得宜的凝脂肌膚,硃紅的嘴唇傲慢的向上揚起,花紅柳綠的錦緞早已過了時興,如今穿在她們身上,只會襯得她們越發的庸俗,而這些人向瀟溪的眼神中,皆浮現不屑嘲諷的冷笑。
瞧她們的打扮,難不成是後宮的太妃?能這樣跟她說話的人,似乎。。。後宮中還沒有一人。不錯,看來平日裡大家對她太客氣了,今日出現幾個厲害的角色,正好也能解解悶。
“回稟娘娘,這四位是當初的德、柔、淑、元四妃。”青紫輕輕走上前朝瀟溪提醒著。
“原來是德太妃、柔太妃、淑太妃、元太妃四位娘娘,臣妾有禮了。”依著她現如今的十分,不需要朝她們行大禮,只需要點頭即可。
坐在最邊上,也就是剛剛朝她說話的德太妃娘娘,一襲妖嬈的藕荷色宮裝,雖然襯得她越發的年輕了,但到底是已經過了穿這些衣服的年紀,放眼望過去,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不過想到皇上太上皇離去之後她們的日子,溪兒不禁為她們撒了一把同情淚。
“好了,快起來吧,本太妃可是受不起皇后娘娘的大禮。”德太妃懶懶的抬了抬眼皮,不屑的望著她。
坐在德太妃旁邊,身著一襲月白色宮裝的柔太妃,打扮倒是素雅多了,也與她本身的身份相得益彰。不同於德太妃的夾槍帶棒,柔太妃倒是很會來事兒:“喲,這就是皇帝的皇后啊,真不錯,來來來,走了這麼久累了吧,快坐過來喝杯茶,今日春陽正好,難得也將你這大門不出的皇后娘娘招了出來,今日能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啊!”
這是在埋怨她沒有去行禮問安嗎?好吧,似乎是自己的不對,可皇上當初也沒提起不是?她壓根兒就忘記宮裡面還有太妃,雖說是先皇的妾室,但到底是長輩,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拜訪一下的,也難怪德太妃字裡行間對她皆是嘲諷,大概還以為她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吧?這樣想著,臉上便掛起了一抹歉意的笑容:“臣妾這些日子未曾去一一拜訪各位太妃娘娘,實屬晚輩的不對,請各位太妃娘娘見諒。”
德太妃一聽此言,詫異的抬起了頭,見瀟溪一臉真誠,臉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許多。與柔妃、淑妃、元妃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淑妃娘娘和藹的站起身,走到瀟溪身邊扶起了她:“好了,都是自家人,無須這麼多禮儀。你和皇上這一個多月來忙忙碌碌的,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又怎會真怪了你們?只不過啊,這宮裡的日子,真的不太好熬,就希望每天能夠熱熱鬧鬧的過日子。前些日子知道你們回來了,真的挺開心的,可等了一個多月,也沒見你們過來走動,不免有些失落,溪兒可別見怪啊!”
瀟溪詫異的看著淑太妃,竟是沒想到她會直接與她說了實話,登時臉上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太妃娘娘,臣妾。。。。”
nbsp;“好了,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你以後若是有空啊,就多到後宮走動走動,別自己悶在宮裡面,時間長了,後宮的繁花開了多少,你可就疏忽了!”元太妃深深的望了瀟溪一眼,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瀟溪這個時候再看她們,四人眼底的不屑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祥和平靜。這等變臉速度讓瀟溪感到驚奇,但一想到她們能坐到當初的四妃,定然是經歷過腥風血雨,這樣的場面,又算的了什麼呢?
告別四位太妃回到鳳寧宮後,瀟溪的眉頭逐漸伸展開來,她突然有些明白哥哥、母后為什麼要為自己擔心成這個樣子。北冥的皇宮沒有妃嬪爭寵,無意間不知少了多少腥風血雨般的爭寵。可是西祁的後宮畢竟不可能與北冥一模一樣,女人間的爭鬥絲毫不遜於男兒戰場上的拼搏,他們在擔心,擔心自己抓不住玄翌的心,更鬥不過各路女人,因此,才為自己留了這麼一張王牌在手。可是說到這張王牌,是不是也太大了點兒?推翻西祁?她難道要做史上滅族的通敵皇后?不,這不是她樂於見到的,她也不會讓這一天到來,西祁的命運是掌握在南風玄翌的手中,而不是她這個皇后的手中。
然而,當有一天,她被自己最愛的人,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時,那種肝腸寸斷的笑,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在利益面前,在家族面前,在百姓面前,曾經的萬千獨寵,曾經的承諾,曾經的海誓山盟,不過是過眼雲煙,一場夢罷了!
三日後,宮中接到密報,瑞王、瑜王的家眷得到噩耗,已經自殺殉夫。
六日後,瑞王、瑜王與其家眷風光下葬。南風玄翌更是免去他們生前所有罪名,以皇子的最高規制下了葬,入了皇陵。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