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愛卿都聽見了吧?”
群臣聽皇上發話,都安靜下來,心中思索著應對之策。過了一會,有一位大臣站起來道:“回稟皇上,党項與我國情同手足,如今党項拓跋濟予的武士在開封府遇襲身亡。老臣以為,應該將刺客果斷正法,以告慰逝者在天之靈。這樣也可安撫拓跋濟予,杜絕禍亂於萬一。”
石重貴定睛一看,原來是太子太師、舉賢殿大學士汲勻淵。汲勻淵此時已經年過六旬,他飽讀詩書,通曉古今,在後唐的時候就已經官居尚書右僕射。石重貴敬佩他的學問,對他的話一向從諫如流。為了培養太子成為一代明君,石重貴在眾多翰林學士中特意挑選他作為太子之金的老師。
石重貴正有此意,犧牲一人,換取天下太平,也是值得的。此時,寂靜的朝堂裡面突然傳出一人的聲音:“皇上萬萬不可。”話音剛落,只見一人快步站了出來。大家一看,原來是兵部尚書慕容彥超。此人剛四十歲出頭,是北平王劉知遠的異母弟,當年石敬瑭太原起兵,慕容彥超就跟隨劉知遠阻擊大唐軍隊,其人對大晉的建立功不可沒。
石重貴見他有不同的意見,忙問其詳。慕容彥超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皇上,汲太師所言,臣不敢苟同。此案尚未調查,驟然定人之罪,未免有失公允。誠然,党項是和我們結盟,但數年來,他們向我朝索要的白銀、布匹、糧食無數,是誠豺狼之國,貪得無厭。臣前幾日得到邊境密報,党項前幾月竟然意欲挾持北平王劉知遠,幸虧被太原俠士及時制止,劉知遠才能化險為夷。他們挾持劉知遠的目的是什麼,想必在座諸位有所共知。”
崇元殿的這般大臣聽完慕容彥超的話,都被震驚了。
劉知遠是大晉的肱骨之臣,石重貴對他一向敬重有加。石重貴見大家不吭聲說道:“慕容卿家說的那份密報,朕也已經看過。光憑奏摺上的文字,也不能說明夏國公李彝殷存有二心。不過,既然出了此事,還是要嚴加提防党項。傳旨,令將軍郭威加強城中的防務,務必保障北平王的人身安全。”
安排好之後,石重貴望著崇元殿上的大臣問道:“党項武士命案,眾位愛卿還有什麼看法?”
這時,一直在座位上靜靜地聽著君臣議論的杜重威站了起來:“皇上,臣有話要說。”石重貴見杜重威終於開口了,笑著道:“太尉但說無妨。”杜重威不慌不忙地道:“皇上,臣以為,汲太師與慕容尚書之言都有道理。党項武士遇襲事件非同小可,需要從長計議,臣建議大理寺派人徹查此事。”
石重貴點點頭:“太尉言之有理,大理寺少卿可在?”崔名毅起身應道:“臣在。”石重貴叮囑道:“崔卿,有你督辦此事,朕相信可以還世人一個公道。”崔名毅乃清河崔氏後裔,人如其名,在朝中頗有名氣,又剛正不阿,配得上大理寺少卿的稱號。
大臣們見有大理寺調查此案,也都無話可說。
石重貴見此事已經安排妥當,早朝時間接近尾聲,最近國事繁多,又問道:“眾位愛卿,可有其他事情要奏。”禮部刺史陳如僧起身答道:“啟稟皇上,臣有二事相奏。其一,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率二十萬大軍御駕親征,前鋒部隊已經到達定州。其二,契丹的耶律鍾盈公主殿下昨日抵達京城,臣已經著人安排在萬國館下榻。”
石重貴聽完陳如僧的話,心中憂喜參半,激動地道:“陳卿,目前局勢如此波瀾,耶律公主這時到來,如果兩國能重修於好,那真是天賜良機。可宣她明日早朝覲見。”
殿下的一干大臣隨都不願意打仗,見皇上有意談和,下朝後都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退朝之後,石重貴起身準備回問政殿批改奏疏,隨身的大太監王見昔問道:“皇上,今天政事結束後,準備到那個宮中休息?”
石重貴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問道:“皇后近日可好?”王見昔回答道:“回皇上,皇后舊疾犯了,太子每日都到得意宮請安伺候。”石重貴聽完舒了一口氣:“太子長大了,知道照顧他的母親。傳朕旨意,命太醫無論想盡何種辦法,一定要治好皇后的病。”
王見昔仍在侯旨,於是問道:“老奴遵旨。那皇上的意思是?”石重貴答道:“朕想去暖芳殿一趟。”王見昔心中怔了一下,那暖芳殿本是高祖石敬瑭寵妃陸司怡的寢殿,自高祖駕崩之後,陸司怡就不輕易見人,只留了一個宮女陪她。皇上即位之後,屢次前往暖芳殿,這自然與倫理不符,朝中大臣對此頗多微詞。現在皇上又欲臨幸暖芳殿,王見昔不敢阻攔,只得默默退下。
石重貴心中想著契丹南侵的事情,心中煩惱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