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地方?”樂異揚又想起了白日裡發生的事情,自言自語道:“希望耶律鍾盈這次出使晉國,可以成功阻止兩國的戰爭。這樣天下蒼生就不必再流離失所了。”
他正陷入沉思,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尖銳的笑聲。這個聲音由遠及近,讓人聽得毛骨悚然。樂異揚回頭看來紀雲,見她已經翻身向著牆壁,全然沒有被這聲音所驚擾。等到他再次看外面時,十餘丈外已經多出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
那人並沒有留意到樹林深處的這間小屋。他站在樹林中間,似乎在等什麼人。寒風將他的頭髮吹得飄散開來。那人雖然蒙著面紗,但仍可以看到他臉上露出的狐疑表情。樂異揚屏住呼吸,悄悄注視著樹林中那人的一舉一動,只見那人站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仿若死屍。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從樹林另一邊又使出一輛馬車,從馬車上走出一個五十歲上下、身著素衣的男人。那人剛下馬車,黑衣男子就走上前,躬身行禮。那人並不回禮,只冷冷地問道:“拓跋濟予,這麼晚約老夫出來,所為何事?”
那名黑衣男子是党項貴族,即現任夏國公李彝殷的堂弟。拓跋氏本是北魏皇族拓跋氏後裔,後來融入黨項,成為党項的第一大姓氏。自從隋唐內附以後,拓跋氏便一直掌握著党項的領導權。党項自從拓跋思恭被唐僖宗封為定難軍節度使、夏國公,一直把唐王朝的賜姓“李”作為自己的姓氏。拓跋濟予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仍以“拓跋”為姓,公然藐視李彝殷的權威。這才被李彝殷逐出定難軍領地。十餘年來,拓跋濟予在契丹和中原四處遊蕩,不斷召集流落在外的党項舊部,企圖再現北魏當年一統北方的偉業。
拓跋濟予取下面紗,露出陰險的真面孔,笑著說道:“杜太尉,多年不見,別來無恙。”杜重威道:“你我深夜在這荒山野嶺見面,不會只是為了寒暄幾句吧?有什麼是請快點講,如若沒事,老夫就恕不奉陪。”拓跋濟予不慌不忙說道:“杜太尉,沒想到您還是老脾氣。朝中大臣風傳您精力大不如以前,鄙人看您身子骨硬朗的很,一夜奔波八百里照樣鎮定自如。”杜重威聽罷,臉色轉暗,低沉著聲音說道:“拓跋濟予,看來你在我身邊確實費了不少心。”拓跋濟予連連搖頭,說道:“杜太尉,如今您飛黃騰達了,鄙人卻仍在江湖上漂泊。以咱們之間的交情,你怎麼都要幫我一次。”
杜重威不屑地說道:“拓跋濟予,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交情?話又說回來,這是你們党項內部的事情,老夫哪裡管不了。”拓跋濟予哈哈笑道:“杜太尉,您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十餘年前您在代州做刺史,鄙人剛剛被逐出五州之地,曾在您的府上做過親兵。”杜重威若有所思,緩緩說道:“照此說來,好像有過這回事。”拓跋濟予道:“當年太尉吩咐做的事情,鄙人可是全都按您的意思去辦的……”
杜重威聽後,急忙揚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講吓去,然後厲聲說道:“當年你們不是拿了銀子,遠離晉國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在此地。”拓跋濟予道:“鄙人當年幫太尉除掉定西將軍樂援,拿了大人豐厚的饋贈,就去了契丹戈壁,這一去就是十餘年,直到最近兩年,鄙人才又重新回到中原。”杜重威怒道:“你今晚約老夫前來,難道是想要挾老夫不成?”
拓跋濟予上前一步,輕輕說道:“太尉大人,鄙人豈敢做出這種事情。只是鄙人在契丹其間,深知契丹君臣有意蠶食天下的險惡用心,這才冒死逃離虎狼之地。鄙人此次回來,希望能夠聯合晉、蜀、南唐、吳越四國,共同對付契丹南侵。”杜重威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不解地問想:“拓跋濟予,你本非我中原人士,為何願意為我們出力?”拓跋濟予坦然地說道:“太尉,我們幫大晉,就是在幫党項。唇亡齒寒的道理,鄙人還是懂得,契丹如果攻滅大晉,党項和南方諸國也難逃厄運。”
杜重威想起契丹此次發兵的原因,朝樹林四周望了一眼,見四處悄無聲息,於是上前質問道:“兩月前契丹使節出使晉國,走到半路就連人帶馬一起消失。你如實告訴我,這些人是不是你殺的?”拓跋濟予聽後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杜太尉,這也能讓您猜出來。實不相瞞,正是鄙人派人去辦的。”杜重威又逼問道:“你們把契丹使節的屍體藏在哪裡了?”拓跋濟予答道:“此事已經過去這麼久,太尉大人還追究作甚?”
杜重威神色凝重地道:“拓跋濟予,你好大膽子,竟敢在我大晉刺殺他國使節!你可知道,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已經惱羞成怒,如今御駕親征,前軍已經出了幽雲十六州,到達兩國邊境。”
拓跋濟予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