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心底漾起了一種莫名的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個男人是沐露的姘頭嗎?絕不是!
因為這個男人身上透出的那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正氣與蕭殺讓他意識到他與自己絕不是同一類人。
——沐露與自己是同一類人,他與她不是同一類人。
莫言悔的頭腦剎時冷靜下來,冷冷地看著這個滿臉正氣的男人。
這個男人也在看著他,他們久久地對視著……
這個男人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欣賞的嘆息:“相憐玉不愧為一代梟雄!”
隨即一揚手,莫言悔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下子懸浮在空中,他似乎不願意更不屑沾染莫言悔的衣服,可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將莫言悔衣服中的所有的東西緩緩地吸出,飄浮在空中。
——兩個羊脂白玉瓶卻飄向這個男人的手中。
這是什麼功夫?
莫言悔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線,他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
這個男人一揮手,一縷指風劃過,莫言悔的啞穴立解。
莫言悔嘆息一聲:“‘虛無公子’高勝寒?”
——“我知道你的來意了,你想得到‘笑看流雲去’的解藥救治鐵大盟主?”
這個男人真的是高勝寒,他冷冷地看著莫言悔,此人真的不可小窺啊!
——殺了他嗎?
不能!
因為他不能毀了和詩華與沐露的約定。
“相憐玉,我知道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是知道如何求得生存的,更知道應該做什麼?”
高勝寒一手託著一個玉瓶,冷聲說道。
相憐玉(莫言悔)又一聲嘆息,很快地就做出了選擇:“右手的瓶裡是解藥,左手的瓶裡是‘笑看流雲去’。”
高勝寒冷笑。
左手瓶一點,立時彈出一點灰線,飛向莫言悔,莫言悔一張嘴接住灰線,剎時他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層灰黑的死氣。
——高勝寒見過這種死氣,在鐵情的臉上曾經呈現過這種可怕的死氣。
莫言悔的眼睛中也不由泛起一絲的絕望,沒有解藥,他一樣會死的。
“如何服用解藥?”
“內服一粒,一日後再服一粒,可解。”
高勝寒右手瓶一點,從瓶中飛出一粒血色的丹丸,彈入莫言悔的口中。
丹藥果然神效,莫言悔臉上的死灰色漸漸地隱去,眼中已恢復了神采。
高勝寒長出一口氣,將解藥緩緩地放入懷中,猶豫了片刻也將“笑看流雲去”之毒放入懷中。
他冷冷地看著莫言悔,說道:“相憐玉,你為禍武林,本就死有餘辜,如今潛入朝廷,本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是你身為錦衣衛總管,卻助紂為虐,殘害忠良無辜,真是萬死不足以贖罪,你的死期到了!”
高勝寒真的想一掌結束了他的性命,可是他的掌剛剛揚起,沐露已經撲在莫言悔的身上,哭求道:“高大俠,別殺他啊,他會做好人的!”
——“要殺她,你就先殺了我吧,我早不想活啦。”
高勝寒嘆息一聲,他知道這次制服莫言悔還真虧了沐露,“沐姑娘,此人乃大惡之人,你要三思啊!”
沐露嬌豔的臉上透著堅毅。“高大俠,我負了他一次,是因為我欠了詩華姐姐永遠不能還清的恩義,請你牢記詩華姐姐與我的承諾,不能傷害他。”
——“解藥你拿走吧!”
只聽窗外傳來一聲嬌柔的嘆息:“沐露妹妹,何苦呢?此人生性陰險狡詐淫邪,傷天害理之事做的太多,必不是你託付終身之人。”
沐露泣道:“詩華姐姐,大恩永銘在心,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這一次吧!”
窗外之人果然是和詩華,她是玉潔冰清之人,自然不願看到室內莫言悔的醜態,她沉默半晌,也一時似乎不知如何勸解沐露。
“莫言悔,我只想知道是誰害死了申時節申相爺?”和詩華的威媚而令人不得不回答的聲音再次響起。
莫言悔自然知道和詩華是誰,不過,他只是聽到武林女諸葛和詩華的大名,卻沒有見過和詩華。
如今聽到和詩華的聲音,不由地心頭狂震,竟然有種泛自心靈的震憾。
這個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在哪裡聽過?
——在夢中!
——是的,在夢中!
——多年來,自己一直追求著一個夢,一個夢中的女神,一個曾經救過他生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