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鹿的心底,卻比月色更冷更靜。
只是一會兒後,渺無人跡的破院子裡,忽然閃起道黑影,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悄悄溜了進來。
黑影宛如鬼魅,行走之際,沒發出一點身影。他走到徐鹿所在的柴房前,轉頭四下看了看,最終確定無人跟蹤。他又抬起手,在柴房的木門上輕輕敲了敲。
“篤篤,篤篤”敲門聲同樣是冷澀單調,卻像是快斷氣的人在敲棺材板,聲音剛一響起,就已斷開,沒有傳出這個破院子外。顯然是敲門之人,力道把握得敲到好處。
“吱呀~”破爛木門自動開啟,屋內黑洞洞一片,看著如同墓穴,雖然裡邊住的,明明是個活人。第一時間更新
“主人,我來領取這個月的血毒解藥。對了,敢問今天失蹤的那人,是不是主人殺的?剛在龐青在大堂上大發雷霆,險些要拿弟兄們開刀。”說話之人跪在徐鹿面前,聲音低沉沙啞,卻是修為達到練氣後期的匪修畢狐。
當日在密林裡,畢狐被徐鹿制住後,體內就已經中了徐鹿的血毒,現在不得不每隔三個月來向徐鹿報道,求一枚解藥壓制體內毒性。
“外邊的動靜,我都聽到了。”徐鹿看著跪在眼前的畢狐,手指微微一彈,一顆黑色丹丸飛入了畢狐的口中。第一時間更新
“主人,今天的解藥似乎跟平時的有些不一樣?”畢狐咕嚕嚥下口中丹丸,隨後又問道。
“的確不一樣,我今天給你吃的,是真正的解毒丹,而非只能壓制一時的緩毒丹。現在你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大半,只需再服下我手裡這枚白色的藥丸,便可將毒全部除去。”徐鹿說著,緩緩抬起另一隻手,裡面正抓著一枚白色的藥丸。
畢狐一運靈力,果然感覺體內血毒消除了許多,心中頓時大喜過望,暗想終於可以擺脫徐鹿的控制了。這段時間裡,他也總是睡不著覺,既怕龐青發覺真相,招來雷霆之怒,又怕得罪了徐鹿,導致自己毒發身亡。真可謂是日夜受怕,不得安寧。
“多謝主人解藥!”畢狐說著,伸手便要去拿那枚白色藥丸。
只是徐鹿的手,卻唰地收了回去。畢狐摸了個空,知道這枚解藥不可能輕易拿得到,只好又縮回手說道:“主人,你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嗎?”
“不錯,我要你明天助我殺一個人。事成之後,就徹底給你解毒。”徐鹿收起白色藥丸,冷聲說道。
“殺誰?”
“龐青!”
“什麼?!”畢狐一時失聲,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趕緊又道:“你我都清楚,龐大哥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中期,你我二人合力也不可能是他對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莊柘這名築基初期的高手相助,成功殺掉他的機率幾乎為零!”
“怎麼殺死他,我自有手段。你需要記住的,便是按照我說的那樣去做。”徐鹿目光一寒,緊盯著畢狐,語聲之中已經有些不滿。
“是,是,一切都如您的吩咐!”畢狐一見徐鹿不喜,立刻連連頓首,隨後起身退出了柴房。
站在空曠蕭索的破院子裡,畢狐尤自感覺徐鹿方才的話像是一場噩夢,他雖然相信徐鹿有著無數種巧妙的殺人手段,也相信其手段定是神出鬼沒。但他們面對的,畢竟是兩大築基高手,事情稍有差錯,後果便不堪設想。此戰的風險,實在是太大!
在清冷的月光下,畢狐像是一尊木雕,站在院中低頭沉思了良久,最後終於抬起頭,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心底做出了什麼決定,隨後閃身離去。
徐鹿坐在昏沉沉的破柴房裡,看著畢狐遠去的身影,不知為何,他的嘴角又浮起了一絲玩弄般的笑意。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命運弄人,人弄命運。雖然徐鹿連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命運會有一個怎樣的結局。
夜色朦朧,黑風寨大堂裡,龐青獨坐在大椅上,心中略感不安,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確實很令人惱火,看來有必要集中心力去處理一下了。
反常的事情只發生一次,或許是巧合,但如果接連不斷地發生,那裡面的水肯定不會淺。龐青能夠成為黑風寨的寨主,靠的自然不僅僅是修為,還有長期磨礪出來的狡猾和狠辣。而對付危機,最佳的策略,便是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裡,龐青自顧自地冷聲笑笑,隨後用手輕拍了一下額頭,彷彿是做出了什麼決定。常在草叢中行走的人都明白,毒蛇咬要人,並不因為是那個人踩到了蛇的尾巴。可能僅僅是經過了毒蛇的身前,令其感到了莫名的威脅。
未過多久,莊柘從大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