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兒最近發現,“說不明白“四個字,最討厭了。
姐姐就能說明白,我太笨了,她負氣想著,抬頭看李花兒。
“姐姐,他為什麼那麼看著我?”
李花兒也在思量方才那個錢掌櫃的舉動。
“大概,是因為,果兒長得好看。”
李果兒更不高興了。
她年紀小,還是第一次聽說,世上有這個道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不是我的錯。”
李花兒被她逗笑了,點點頭,認真道:
“是,本就是果兒的錯,是有壞心的人錯了。”
長得好看本就不是錯,就像一個人有好手藝能營生,也不是錯一樣。
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偏偏又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
李大如此,李果兒也如此。
李花兒不喜歡這個道理,但眼下,似乎辦法又不多。
總不能過去打錢掌櫃一巴掌,不許他再看李果兒吧?
李花兒嘆了口氣,她還真想打他一巴掌的。
李果兒獨自不開心了一陣子,忽而又聞到一股清香的味道。
看時,是不遠處的一家賣巧餅的鋪子,剛剛出了幾屜。
她到底年紀小,立刻就把剛才的不開心拋在了腦後。
她忙拉著李花兒跑了過去,用力嗅了嗅。
“好香呢。”李果兒聞了聞,“姐姐,我們買些嚐嚐吧。”
因為今日春耕大典,大集之日,街上熱鬧非凡,所以這巧餅買的,也貴了一些,要五文錢一個。
李花兒如今只希望她高興,就笑著邊掏錢邊道:“又沒過七夕,你就要討巧了?”
李果兒笑得眉眼都彎了。
買巧餅的姑娘以往也見過李花兒,因為看她總出入南北雜貨鋪,只當是那鋪裡的夥計。
聽見這話,她笑道:“你這小妹生得這樣好看,肯定是巧的。”
說著,還指著自家的巧餅問李果兒:
“都是有花樣的,有迎春、瑞香、玉蘭、梅花、杏花,你要什麼樣子的?”
各色花樣,並不算精巧,待有著顏色,還佔了個名頭。
李果兒很喜歡,撿了兩個杏花、兩個迎春。
待李花兒付了錢,她還踮腳,喂李花兒吃了一個。
姐妹二人都笑著,將方才那點兒不快,暫時拋在了腦後。
……
白日裡是這等熱鬧風光,到晚上上燈的時候,又是另一番光景。
縣裡的幾條大路,都掛上了各色彩燈;各家鋪子門口,也都掛了燈籠;就連行人的手中,也都提了樣式各異的小燈。
流光溢彩,星星點點,映得這小小縣城宛如白晝,都與往日不同了。
而那戲臺子,也已經亮了燈,戲班子換了幾處更熱鬧的戲文。
天神仙女,都是極熱鬧、甚吉祥的戲。
邊遠小城,燈未必最美,戲未必好聽,只這番熱鬧,確讓李花兒輕鬆了不少。
若每日都是這樣的光景,那才真是順遂呢。
李果兒拿著李花兒給她做的花燈,比李花兒更要開心些。
自從姐姐醒了之後,她好像每一天,都要更開心些。
“這樣真好。”李果兒笑道。
李花兒也笑了。
“是,這樣真好。”
有一群人笑鬧著走過來,其中一人,還拿著新的農具,和別人說著的,是自家兄弟要出門跑商的事情。
李花兒聽見,感嘆了一句:“到了明天,該下地的下地,該上船的上船,該賺錢的,也要繼續賺錢了。”
李果兒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姐姐最會賺錢了,我跟著姐姐就好了。”
李花兒被她說得笑了。
“巧餅沒白吃,嘴更巧了。”
突然,就見孫三賢和孫小小,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嚇了姐妹二人一跳。
“啊哈,花兒最財迷了,只想著賺錢!”孫三賢拿著個並不很好看的魚燈,笑道。
孫小小手裡拿著的,則是和李果兒一樣的蓮花燈。
都是李花兒偷空給她們做的。
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處,說一陣笑一陣。
李果兒還將頭上的摘了好幾朵,插在了孫小小的頭上。
其樂融融。
“只你們兩個人來了?”因只看見他們兩個,李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