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站在楊宗保的身邊的那個彪形大漢,悄悄從袖筒裡褪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噌”向楊宗保的左肋捅去。楊宗保早有提防,擰身一躲,彪形大漢撲空。說時遲,那時快,劉英乘大漢轉身之機,急飛一腳,“啪”踢在了他的手腕上,“噹啷”,牛耳尖刀掉在了地上。接著,他又猛掃一腳,“撲騰”把那彪形大漢掃了個仰八叉,咧著嘴,就像吃了苦瓜一樣。
諒祚一見此情,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言,暗暗罵這彪形大漢:真是酒囊飯袋。
劉英一看這彪形大漢仰在了地上,急忙抽出鋼刀,上前踏住他的小肚子,厲聲斥道:“大膽的畜生,竟敢暗刺我家元帥。今日,我非要你的狗命不可。”
這彪形大漢一聽,嚇得面色如土,渾身打顫,慌忙叫喊:“陛下,你快給小人求求情吧!楊元帥,饒命啊!”
楊宗保站在一旁,望著彪形大漢冷笑不語。
諒祚怒目而視,高聲問道:“你是何人?在朕面前,竟敢如此妄為?”
這彪形大漢聞聽此言,心裡說:哼,你裝什麼傻呀,你親自叫我刺殺楊宗保,如今敗露了,你想金蟬脫殼哇?你裝傻,我不得不充愣了!不然,就沒命啦!想到此,他結結巴巴地說:“陛下!小人叫,叫,叫範同!”
劉英問道:“什麼?你叫‘飯桶’?哼!我看,你也真是個地地道道的‘飯桶’。”
“不。不是,小人叫範——同。”
諒祚問道:“是誰命你來刺殺楊元帥的?如實講來。”
這彪形大漢聞聽,心想:是你。我怎敢如實講啊?我還得編瞎話開脫你這個國王啊!於是說,“陛下,無人派遣小人。是這麼回事兒,小人一看陛下揭去了紅布,以為是要品嚐人頭,便拿出刀子,打算將人頭劈成兩半,一半給陛下,一半給楊元帥。不料,被這位宋將給誤會了。陛下你想,小人與楊元帥素不相識,一無冤,二無仇。再說,又是陛下請來的貴賓,小人為何要刺殺楊元帥呀?小人刺殺楊元帥,不是自找死嗎?陛下,小人冤枉啊!”
劉英一聽,怒不可遏,大聲斥道:“住口!你竟敢花言巧語,推脫罪責。既然是劈人頭,那為何用牛耳尖刀往我家元帥的身上捅呢?範同,快快如實招來。不然,我一刀削掉你的腦袋。”
諒祚一見劉英寬恕範同,擔心範同說出真情,便耍了一個花招,假惺惺地說:“範同,在朕面前,你雖說不敢刺殺楊元帥,可是,你不經朕的應允,擅自取刀,怎能不令人生疑?今日,你給朕丟盡了臉面,真乃罪該萬死!”
俗話說:“鑼鼓聽聲,說話聽音。”楊宗保聞聽此言,早已識破了諒祚的陰謀:他不是要斬範同,而是想讓範同離開這裡,以便了結此事。於是,笑呵呵地說:“陛下,範同乃是一名小小的兵丁,未曾經歷過大事。一時慌張,將事做錯,怎可因此而斬首哇?看在本帥的面上,就饒他這一次吧!”
“楊元帥,範同做出此事,實乃無禮。”
“噯!俗話說,‘人有失腳,馬有失蹄。’誰能不做錯事啊?寬恕他吧!”
“好,就依楊元帥之言。”
諒祚聞言,暗自歡喜,轉首對範同喝道:“範同,多虧楊元帥講情,才饒你不死。還不快快起來,與楊元帥叩頭。”
範同一聽,急忙爬到楊宗保跟前,連聲說道:“多謝楊元帥講情,多謝楊元帥講情。楊元帥的大恩,小人終生不忘。”
劉英冷冷一笑,指桑罵槐地說:“哼哼!範同,你也真是一 個‘飯桶’。好好演習刺殺的本領吧!以後,別再給西夏國丟人啦!”
諒祚聞聽此言,知道劉英是在嘲笑自己,羞得面紅耳赤,急忙吼道:“範同,還不快快滾了出去!”
範同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像條夾尾巴狗,慌慌張張地跑出大殿。
諒祚本想借著“吃人頭”來暗算楊宗保,使宋軍失去首領,以捲土重來,挽回敗局。可是,沒想到被楊宗保抓住了把柄。他仍然不甘失敗,又厚著臉皮說:“楊元帥,請坐下敘話。”
二人坐定,諒祚接著說:“楊元帥,方才範同那個奴才毛手毛腳,做出了不禮之舉。嗐,真乃令人掃興。這人頭本是一道菜,並非真人頭,它是廚師用肉末、白麵、香油做的假人頭。(奇*書*網^。^整*理*提*供)楊元帥,你若不信,請來品嚐一下,味道甚美。”說罷,拿起一把小刀,割了一塊兒,送到了嘴裡。
楊宗保也拿起小刀割了一塊兒,送到嘴裡,一邊咀嚼,一邊搖頭:“名不副實,名不副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