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有怨,這怨可結下了。祖爺爺佛祖現世菩薩心腸,撫育孩兒長大成人為狄門留下一縷香菸,是狄家的大恩人。楊家其他人等,斷非如此!〃 “你之所言,黑白顛倒。出山之時,我一再告誡你勿受奸人挑唆,而今果中奸計。”“雙陽老人家是孩兒祖母,監軍元撻拉是孩兒叔舅之輩,哪有奸人!”“如此下去,你意欲何為?'' “與楊家為仇到底!穆老元帥刀下留人,於我有恩,楊懷玉光明義氣為我所欽敬,情有可恕。孩兒要殺楊文廣以報先父之仇。〃 “你能做得到嗎?〃 “盡人力而聽天命!〃 “這麼做,你要後悔的!” “死而無悔!孩兒一身,父母所生,祖爺爺所育,身為漢人,又系名門之後,借西夏之力報仇;負國辱家,又愧對祖爺爺,罪過萬死難恕。今日不敢死,是要挫挫楊家銳氣稍慰祖母之心,他日事定,決心以死相謝!”“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難撫,你可要與我交手?' ' “孩兒絕然不敢! 如和祖爺爺拳腳往還,孩兒等同禽獸。如祖爺爺以交手相逼,孩兒甘願受死。”他跪倒在地,伸脖子揚腦袋,等著挨禪杖。楊五郎除了長嘆,再無辦法。正這時,銀鈸僧催馬上來了:“狄元帥請回,待我會會老禪師。”“不得傷我祖爺爺!”五郎冷笑道。“難撫,你且歸隊,我替他師父了此孽緣。”狄難撫一邊歸隊二邊囑咐:“銀鈸僧,別放飛鈸! 〃 銀鈸僧心說:非放飛鈸不可!元撻拉囑我,定要殺這了這個五和尚,陷你於不仁不義,讓你無頗返回中原,老老實實給西夏當槍使喚。他對楊五郎倒挺客氣:“請老禪師上馬。”上啥馬,他走著出來的。五郎道:“不必騎乘馬匹,我步下戰你。阿思塞,你雖生性狠毒嗜殺,但自出家以後尚無大惡,只是教徒助虐,受此牽纏,我勸你交出飛鈸,離此是非之地,免遭浩劫! 〃 “讓小僧先行領教老禪師的非凡武功,他事容後再談。”一俯身,譁愣嘿抖銀鏈銀鈸斜刺裡劈來,五郎掄禪杖磕他鈸沿兒,二人一個馬上一個步下,插招換式戰在一起。戰有十餘個回合,五郎性起,縱身砸銀錢僧頭頂,銀錢僧側身躲開,趁五郎身在半空尚末落地之際,抖鏈子銀鈸直掃五郎前胸,五郎豎禪杖猛一探臂,吧!鈸頭正落禪杖上,一繞腕子,譁楞,緊了一扣,銀鈸僧往回抽錢,鏈子伸個筆管條直,回不來了。此時五郎早已落地站息身形,冷丁狠勁兒一抖手:“拿過來吧!〃 五郎天生大力,雖已年過八十,猛勁來一下,銀鈸僧還是受不住,他趕緊撒手,不撒手連人都過去了,就這麼著,皮挽手得手面子掉層皮下去。五郎掄禪杖,悠!銀鈸飛出百步開外。銀鈸僧馬出圈外,反身抖手,四把飛鈸浮扇形劈向五郎,五郎端禪杖小指樞杖倆上小口,突突突,粒粒金丸飛湧而出,敢情這禪杖是連發自動步搶、金丸彈銀鈸,叮噹當發出金屬遺擊聲如同音樂,銀鈸僧連連抖手,三十二把飛錢幾乎同時飛出,五郎杖端金丸連片,封鎖飛鈸出路,劈拉叭拉,將飛鈸悉數擊落地上。銀錢僧飛鈸拋空,鏈子銀鈸也丟了一隻,沒了仗,撥馬就走。只見宋軍陣中白光閃過,眾人尚在驚愕,飛人已奪過五郎禪杖,一揮手,兩粒金丸射中飛鈸僧後肩兩側死穴,他這兩條胳膊算是廢了,除了動筷子端碗,八兩以上的東西拿不動,另一隻銀鈸他也扔了。回頭一看,正是籟玄。老和尚說道:“我本不欲傷你。但又深知你手狠心毒睚眥必報,怕再給宋軍添無數麻煩,只好廢了你的武功,你逃命去吧!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銀拔僧恨聲道:“籟玄,多年來我遵你所囑,既未說出你是我的師尊,又沒曾言講我是在墜雁寺剃度,你為何如此對我? '' “你的飛鈸上刻有‘墜雁寺’三字,人家找到我的名下,我想不管也是不行。既然事洩,你再作惡,人家還會找我,只好釜底抽薪。我也怕圓寂之後,留下你這孽障再無人能降伏,貽害無窮。今你手臂自如,只是萬難承重不能動武,足可自理生活。所謂種因有果,二切皆你自招,休怪老僧不念前情。阿彌陀佛,罪過呀罪過”他嘴裡哪嘟嚷嚷,不再理會銀鈸僧,銀鈸僧吹了個滴溜圓,沒曾想丟這麼大的臉,自知回去沒好果子吃,他不再回返西夏營,撥馬落荒而走。籟玄衝楊五郎道:“謝謝你幫我了卻這樁心事,你的事我卻幫不上忙,自己做夢自己圓吧。就此別過,告辭了。他也不回宋營,扛禪杖走了。楊五郎衝他背影喊道:“別動罩子裡的棋子兒,我可記得清楚,你耍賴不行!”籟玄回頭一笑:“黑白之爭,你從來是在下風,我何用耍賴。”“好,等我回去,咱們再見輸贏!〃 宋夏兩方,各自收兵。楊五郎長吁短嘆,自恨勸不轉狄難撫。穆桂英也為難,狄難撫究系狄青唯一後人,誰能忍心下狠手?西夏偏捧他當什麼元帥,把爭城掠地硬說成是狄、楊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