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不說。
此時潘洪父子被釋放下來,匆忙趕回家中,準備離開東京汴梁。 皇帝散朝之後,寇準下殿。路經朝房,正見楊延昭和八王左那裡說話,六郎正在埋怨八王,八王此時也是追悔莫及,悔不該多說那麼一句話,寇準走到跟前的時候,八王說,“寇準,你看孤王一句問話竟被皇叔盜用,赦了潘洪!”
寇準說:“王爺,您不說那句活,我想朝中也會有窺探聖意者為之講情的,當今聖上現在是搭手就上岸,就坡就下驢呀!”
楊延昭說: “寇天官,恭喜你榮升。不過,我楊門家仇可未報,兩狼山五千士卒,遺恨未平,國之奸佞未被除掉,您這執法官,未能昭雪冤枉。”
寇準說: “是啊!皇親國戚,撼動何易,皇帝赦免,御史無能啊!延昭且莫急躁,容慢慢圖之。”
延昭說:“寇大人,放走潘洪,報仇無日了,眼下我倒有一個報仇的想法,只是不知寇大人能否相助?”
寇準說:“什么想法?”
延昭說:“您附耳上來。”
寇準一探身子,延昭低低聲音與寇準說道……兩人似乎商量探討著什麼,八王在旁邊沒聽清楚。倆人商最完了之後只聽寇準說:“好!”八王要問寇準,寇準還暫時不告訴。
這個時候,可忙壞了死裡逃生,僥倖得活的潘仁美。潘娘娘已差人送信,讓他在汴梁多一刻也不要停留,快快離去。因為他積怨太深,怕日久天長,有人暗算。
潘仁美把家產收拾了收拾,第二天一大早,分裝到兩輛車上。其中有不少金銀財寶、名貴,細軟之物。家奴院工,散去了大半,有十幾個忠心耿耿的,一塊跟隨。潘夫人坐上一輛花輪轎車。潘仁美,潘龍、潘虎父子三人備乘戰馬,馬鞍鞽掛著大刀,主要擔心路上有人劫道,一切收拾停當,準備動身,潘仁美往前後左右一看,人緣兒真不錯——一個送行的也沒來。走吧!帶著家眷、從人,趕著車輛,出了汴梁的東門。
潘仁美坐在馬上長嘆了一聲,“唉!”
潘龍說:“爹呀!為何長嘆?”
潘仁美說:“想當初老夫身為北路都招計使,邊關大帥之時,潘府門庭荇市,拜謁者絡繹不斷。如今眨官為民竟是這等冷落蕭條,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正可謂,‘得勢狸貓賽猛虎,落魄鳳凰不如雞’也。”
潘虎說:“爹呀!咱們爺們兒白揀條命就燒高香了!走吧!”
前行來到十里長亭。這是古代人餞行和迎接客人的地方。潘洪自知無人給他送行,正欲驅車而過,忽然隊前家丁來到馬前說道: “主人,有人在長亭設酒與你餞行。”
“啊!”潘洪先是一愣,接著面帶喜色說道:“看來,患難之中見真交,這是我的真朋友,但不知送行者是哪一位?”
家丁說:“新任雙天官——寇準。”
“寇準?!”潘仁美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他是我的死對頭,怎麼此時倒給我設酒餞行?噢!這是譏諷於我……也罷,不管如何,終得要見上一面。
潘洪下了坐馬,來到隊前,果見寇準官袍整齊,等侯在長亭以外。潘仁美走上前來,寇準搶迎一步,抱拳拱手說道:“潘國丈,因何如此辭去匆匆?寇準在此與你餞行來了。”
潘仁美趕緊還禮說: “天官大人,草民潘洪,以帶罪之身,返歸故里,有何德能,敢勞大人親自到此!”
寇準說: “潘國丈,因何出言太謙,我寇準的為人,大概你還不知,你害了楊家不招認時,我十分憎恨於你,你招供之後,水落石出,我就不咎既往了。反倒覺得你這國丈太師落得解甲歸田,倒替你惋惜,來吧!長亭之內略備水酒,你我痛飲幾杯,以壯行色!”
潘仁美說: “寇天官才高智廣,明察善斷,使我潘洪罪途知返,真是感激不盡,今日眷小待行,歸心如焚,餞行之酒,謝免了吧!”
寇準說: “潘國丈,好意餞行,怎麼竟如此推脫,我那酒裡,一無蒙汗藥,二無斷腸散,不信,你我可以交杯而飲。”
潘洪說:“哪裡,哪裡,如此說桌老夫倒要討擾一杯。”
潘洪隨寇準來到長亭之內,果見桌上擺好了酒席。寇準提壺把盞,二人先各自飲了一杯,寇準說: “國丈,此去故里,好好保重身體,將來時過境遷,終有東山再起之日。”
潘仁美心想,這是探我底細呢!我讓你摸不去:“寇大人,老夫年已六旬,已是風燭殘年,日薄西山了,只恐此去故里,衰朽之身,難奈坎坷,你我相見無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