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3 / 4)

小說:魔咒鋼琴 作者:隨便看看

,傷痕累累的亞當被人抬著走近閣樓衚衕的時候,整個虹口居民的十幾條衚衕都被日本人僱傭的工人,用鐵柵欄焊了起來,高高的大鐵門堵住了人們的出入。鐵柵欄大門外還加上了日軍的崗哨和猶太保甲。

亞當是克恩他們利用日本上層的關係,交了2000塊錢的鉅款才保釋出來的。當然不是當地的法幣,而是美元。儘管這筆錢很多,但是,SACRA的理事們認為必須這麼做,藉以緩和俄羅斯猶太人和其他猶太人社群的關係。

薇拉看到亞當的慘狀,禁不住大哭起來。她的哭聲,夾雜著劇烈的咳嗽,很快招來貝爾斯和鄰居們。

依然昏迷的亞當卻在疼痛中,不斷地呼喊著:“祖國,家園,在哪?波蘭,波……蘭……”

貝爾斯立刻有經驗地指揮大家,尋找消毒和止血的藥品,清洗傷口,並勸慰著薇拉:“夫人,如果你還想讓你的丈夫活著,就不要悲傷。亞當的傷口感染,正在發燒。你要打起精神,認真的護理……”

薇拉不哭了。她最先清洗的傷口是亞當的手。可是亞當最大的創傷是他的心,一個藝術家怎麼可能失去自己的祖國和家園?失去藝術的靈魂和思想的天堂?

接下來的日子裡,猶太人往難民隔離區搬遷的速度加快了。在差不多離猶太人最後搬遷的期限還有一個禮拜的時候,日軍派出了大批的秘密警察和士兵,按照事先偵察好的地點和名單,在隔離區之外的繁華路段上,對除俄羅斯猶太人之外的店鋪進行了強制性的破壞,將猶太人的店鋪標牌能拆的就拆,不能拆的就砸。當然,也有保留的,那是因為部分日本僑民買通了軍方的關係,想據為己有;同時,原來居住在虹口隔離區閣樓裡的幾萬日本人,像洪水一樣,漫過蘇州河,撲向外灘、霞飛路和國際租界區的猶太人高檔住宅,把猶太人在上海辛辛苦苦幾代人奮鬥的財產和住宅,一夜之間剝奪殆盡。太平洋戰爭爆發的時候,日軍和部分日僑就對所謂的“敵對國”猶太人的財產剝奪了一次,但是,這次幾乎就是瘋狂地席捲……

於是,居住在虹口居民區衚衕裡的中國人、日本人浩浩蕩蕩地往外搬家。

大批的猶太人——他們包括德國人、奧地利人、捷克人、匈牙利人、拉脫維尼亞人、立陶宛人、愛沙尼亞人和波蘭人,被迫搬進衚衕裡……

《魔咒鋼琴》十八(3)

以至於在那段日子裡,蘇州河北通向虹口隔離區的道路每天都是擁擠不堪。

《魔咒鋼琴》十九(1)

1943年春天,由於日軍的戰線拉長,兵力嚴重不足,對抗日根據地的圍剿從拉網式的進攻,變成重點進攻和防禦。蘇北新四軍的根據地也相應擴大,戰爭的態勢變得有利於中國抵抗力量。但是,日軍對抵抗力量的圍剿也變得更加的喪心病狂,他們每到一地都實行“三光政策”,即殺光、燒光、搶光。於是,戰爭的殘酷性加劇了。

李梅所在的新四軍野戰醫院,每天的傷員依然在大批的增加。現在的李梅變得沉默寡言,彷彿一夜之間成熟長大了。她揹著自己的孩子,依然在醫院裡幹著雜活。她在給孩子起名字時犯愁了,首先是姓,總不能跟著趙克強姓吧。可是,也不能跟著亞當的姓啊。想來想去,只能沿用自己的姓氏了;那麼名呢?她想過就叫“革命”,或者叫“想”,寄寓心中對亞當的想念,而且姓名合起來也是“理想”的諧音;不過,她很快就決定為孩子取名“李波”,波蘭的“波”,對,那不是亞當一直念念不忘的祖國嗎?那不是這孩子祖輩的家園嗎?“波”還是一個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啊,波瀾壯闊的音樂,她和亞當就是在愛的波濤中有了他的……

李梅決定給自己這個粉嫩的小黃毛取名李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名字太過平常了,她藉以祈望這個身世不平常的孩子,將來能過上最平常的日子。

每天,李梅都揹著一個黃髮碧眼的男嬰,昂著頭,冷著臉,默默無聞地穿行在黑髮黑眼的人群裡。人們一看見李梅能躲就躲,或故意扭過頭,裝沒看見,他們的心頭有同情也有不解,有輕蔑也有不屑。然而往往是一旦躲過李梅的臉,又都會在她的背後,朝黃頭髮的男嬰扮個鬼臉,逗孩子玩。孩子實在太可愛了,黃黃的頭髮,淡藍色的大大的眼睛,嘎嘎的笑聲像是金屬絲絃發出的,清脆而響亮,聽得那些個傷員和護士們心裡都回蕩著甜蜜。李梅能夠感覺到她的身後的笑聲,也聽得到那些傷員們小波小波的喊叫。在這樣的呼喚中,有善意,也有戲謔。

李梅的心目中只有兒子李波,誰對李波好,她就高興。有幾次她回過頭,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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