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帶著一種寧靜,繼續緩緩的說著。
說著在九月所不知道的時間裡,風逸澈為了她所做的一切。
明知道危險重重,卻依舊固執的夜闖皇宮,只為跟她說一句珍重,卻終究未能相見。
明知道可能是一個陷阱,卻依舊毫不猶豫的放棄安全回國的機會,毅然反轉回軒轅皇宮,只為了確定她安然無恙。
明知道軒轅與風間已是勢同水火,偏偏只為了心中的牽掛,千里迢迢的趕來,卻終究連見面都來不及,又遠赴尋藥。
九月只是安靜的聽著,沒有任何言語。
卿之說得很簡短,並沒有描述什麼具體的場景。
但是九月不可能不知道,軒轅瑾安的手段。在軒轅瑾安精心策劃的計謀中,就他們兩人,夜闖皇宮,又怎能全身而退?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又是怎樣的殊死搏鬥?
“我今夜回宮,你出去。”九月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拂袖,因為動作突然而劇烈,瓷羹被帶落墜地,發出清脆的響聲,碎落成片。
卿之也緩緩的站起身,卻沒有出去,只是固執的將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直直的對著九月的方向,似乎非要等些什麼答案。
“你告訴他,不必這樣,我九月的心很硬,容不下任何人。”一貫輕淺的聲音此刻堅硬無比,帶著玉石叩擊的清脆,又帶著叩擊後破碎的決絕。
'13'1152點選_592。 毒發【二十四】
“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我又為什麼要如你所願?”
“他為我做的,經受的,都是他的自願,我從來也不知道。我並沒有要求他為我做任何事,也沒有要他不顧性命的做那些傻事。所以,即使你現在告訴我又怎樣?他為我做的一切,我可以覺得感動,但我並沒有義務去對他負責,更沒有必須做出回報的責任。”
九月的話一句比一句清冷,語氣仍舊是淡淡的,卻一字一句都讓人無法反駁。
卿之看不見九月此刻的表情,他只能在心裡想象著,揣摩著,然後緩緩的嘆氣。澈,你這是何苦。
卿之動了動唇角,想要指責,又想要質問。可是,半響,卻終究無法說出任何指責的話。他知道,他不能。
是啊,她從來都不知道澈為她做了什麼。也從沒要求澈一定要為她做什麼,這一切,都是澈自願的,甚至是一直瞞著她的。那麼即使她現在知道又怎樣?她沒有必須要為此做出回報的責任。
他不是澈,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或者質問?
卿之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他又曾幾何時,變得這樣放不開,看不透了?
是因為,是她嗎?只是因為是她,只是這短短的一次見面,一席話,他就固執的以為,她一定不會是做出這樣回答的人嗎?
卿之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九月看著卿之緩慢離去的背影,心慢慢的揪起來,嘴裡的荷香未散,心中卻開始泛起了澀意。眼眶紅了紅,有些發漲,有些難受,她突然,想流淚。
一如崖底他那個蒼白的笑靨,讓她禁不住的,想要流淚。
風逸澈,你能不能把你放在其他上的聰明和睿智,分哪怕只是一點點到你的感情上?別那麼傻,傻得,讓人心痛。
其實,或許,你才是最聰明的那個。
你什麼都不要,不計較,不算計,卻偏偏,讓人最不能忘。
深深的呼吸,才把心裡翻滾的情緒狠狠的壓下去。
九月的神色再次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她突然對著門口淡淡的道:“出來吧。”
'14'1015點選_593。 毒發【二十五】
冷凌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可是眸中複雜的情緒,卻再也掩飾不住。
他,都聽到了。
那個叫做風逸澈的男人,為她所做的一切,連他,也不能不動容。
“你……”冷凌想問,一貫語言的匱乏,卻讓他找不到什麼適合的詞語問出口。
“去破廟那兒看看吧,我要回宮了。”九月卻沒給他機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卻飽含了最為直接的拒絕。
冷凌只是點頭,徑自走了出去。
九月默然,視線落在那碗沒有喝完的藥粥上,荷香依舊,只是,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心情。
******
等冷凌帶著九月回到破廟時,那裡卻只剩下一個黑衣的少年靜靜的等在那兒,其他的人,都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