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有類似的想法,連爺爺也不去。
只把孫子叫到一邊,仔細的囑咐他,到了山下不要急躁,不要任性,要有禮貌,要幫著葉秋,好好說話。
很快,要下山的人公推出來了,一共六個,年輕人倒有三個。
只葉秋想了想,忽地回頭道,“裙子。你也跟我去。”
就她一個女子,再帶一個也很合理。況且裙子力氣大。關鍵時刻更頂得上事。
芳嫂還想拽著女兒,可裙子已經大步走過去了。聽葉秋點到她名。眼睛都比平日格外亮些。
芳嫂想叫女兒的話,就噎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了。
葉秋跟對普通女伴一樣,也不嫌棄裙子補丁摞補丁的舊衣服,挽著她的胳膊就上了車。然後對全村老少說,“你們放心,回去吧。總會把事情弄明白,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她的語氣並不重,聲音也不大。不象男子般低沉有力,但那平靜的面容,話語裡的鎮定,卻無形中有一股力量,讓全村人都提起了幾分底氣。
或許,她真的會帶來好訊息吧?
眼看車輪滾動,轆轆而行。小地瓜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衝他娘大聲的喊,“娘。加油!”
然後似突然想起一般,伸出小手,彎彎的豎起食中二指。
葉秋笑了,也衝兒子豎起食中二指。然後勾了勾。
小地瓜笑得很甜,也很驕傲。
他還太小,說不好這一刻的感受。只覺得被全村人寄予厚望的他娘好厲害,比全村人都厲害!
董老太忽地想起自己的重任。忙從人群中追出來,還特意跪下叫嚷。“葉家丫頭,我們全村可全靠你了!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我們哪!”
朱方氏原本還紅著的眼圈,眼下更紅了。
只不過剛才是聽到村中老人替葉秋正名的感動,這會子卻是憤怒。
“你個老夯貨說什麼呢?什麼叫救救我們?你掉井裡還是掉火坑裡了,這麼大的事,秋兒幫著想辦法是她仁義,你憑什麼還栽上她了?”
董老太看她樣子嚇人,連忙一骨碌爬起來躲一邊去,“那那……那不是她仁義,我求她好事做到底唄。”
啊呸!
朱方氏重重啐了一口,“你當她是觀世音啊,她有那本事肯定會救。可沒那本事,你是想逼死她麼?”
董老太臉色一變,眼神也閃躲起來。
旁人不明就裡,反來勸朱方氏,“她也是心裡發急,不是有意的,你就別跟她一個夯人計較了。”
朱方氏也知全村人都心情不好,忿忿作罷,拉著地瓜轉身回家。
雨越發大了,鉛灰色的陰雲沉沉的壓著天空。
村中剛剛跟北田村談成合作的喜悅蕩然無存,反而凝結了一層化不開的愁雲。
在這片山頭的另一邊,已經有細小的雪珠子落下,打著路邊的茶棚劈啪作響。
開茶棚裡的老爺爺端著三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送來,殷勤的道,“三位軍爺,請慢用。”
旁邊的兩位軍爺都很好說話,端起麵湯就往嘴裡倒,吃得很是香甜。唯有坐在上首的那一位,皺眉瞪了那碗聞著就沒有半點食慾的麵湯,半晌才勉為其難的挑了一筷子。
可一口下肚,他就吐了出來。然後忿忿吐出一個字,
“豬!”
旁邊兩個吃得唏裡呼嚕的親兵渾然不覺,只等吃幹抹淨,才望著他吃驚,“將軍,您怎麼不吃?從昨晚趕路到現在,您不餓麼?”
餓也吃不下豬食!
男人覺得這倆是沒救了,衝那老爺爺道,“把你店裡的饅頭烤兩個來,再來碟鹹菜。”
麵條實在忍無可忍,饅頭應該差不到哪去吧?
可事實殘酷的教育了他,饅頭和饅頭的差別,也還是蠻大的。
費勁嚼著粗礪得難以下嚥的烤饅頭,不覺想起山上女人烤的饅頭片。
每一個都會切得手指頭厚薄,再烤得兩面金黃微焦,抹上她自制的醬料,一口下去,鹹香酥脆。有時,她還會用這樣兩片饅頭,夾上切碎的小菜和炒雞蛋喂她兒子。
去砍柴時,男人曾和她兒子交換過一回乾糧,當時就覺大恨。
憑什麼這女人看他抹醬也不吱聲,給她兒子就偷偷包得那麼好?還格外拌了香油,別以為他吃不出來!
兩小兵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家將軍,把一個粗糙的烤饅頭嚼得咬牙切齒,實在是覺得這世界有點玄幻。
熱乎乎的麵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