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讓大家失望了。
“……叔,你不用勸我了。我若不給他們明年的棉花種子,把這冬小麥的種子給他家,那成什麼事了?若一定要我退一步,可以。他家自花錢來買,我不賺他的錢,可好?”
朱長富看著葉秋態度堅決,頭一回覺得這丫頭倔強得讓人頭疼。
他下午傷心過了,還是想著要幫葉秋解決事情的。
想來想去,便想了個折衷的主意。
不給董家棉花種子,就分他些冬小麥種子。這就既不必要葉秋食言,也能圓過董家的面子了。可誰知,葉秋還是不聽。
“秋兒,你聽我一句,這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一定要跟董家結仇,又有什麼意思?”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葉秋才要說話,大個子忽地出聲了。
今天的晚飯不錯,葉秋拿八角桂皮,把五花肉、肉皮、豬尾巴和幹筍香菇一起,燉了一鍋香噴噴的大肉。吃得男人滿嘴流油,拿饅頭把鍋裡的湯汁都擦得乾乾淨淨,心滿意足無比。
本斜睨著吃撐了的小地瓜,在那裡摸著小肚皮犯困。眼瞅著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歪去,眼看快垂到炕上了,他就伸指一戳。
然後就見小傢伙迅速驚醒坐直起來,然後又開始瞌睡。如此迴圈往復,讓男人戳得正歡樂,忽地聽到朱長富又提起這個不開心的話題,頗覺不滿。
這老頭要囉嗦什麼他是沒興趣的,只萬一又吵起來,嚇哭這小崽子,他戳誰去?
大個子一張口,就訓斥得毫不留情,“虧你還是個村長,怎麼連賞罰分明的道理也不知?那董家既犯錯在先,罰她棉種在後,本是合情合理。你非又要節外生枝,給人弄什麼小麥。這樣不清不楚,何以正軍紀,服人心?”
朱長富給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那這又不是軍裡,是……”
男人冷笑,“那我且問你,你這樣濫做好人,這些年在村裡可能言出必行,令行禁止?”
朱長富一噎,想起葉秋出事時,他召集全村人去營救,卻被人幾句話就挑拔得無人響應。要不是他最後發了狠,又軟硬兼施的激著大家,可會有人去?
男人不問,只看他那臉色就猜出究竟了,“治軍治村,雖有不同,但有功當獎,有過當罰總是不錯的。你這樣優柔寡斷,事事求全,實在不是做村長的料子。”
朱方氏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她是對老伴的濫好人有意見,可說得這樣直截了當,未必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可男人還要繼續不給面子,“你方才說,若是不依你言,便是要結仇。那我且問你,你很怕他家嗎?若是不怕,何必怕跟他家結仇?若是那理虧的都不怕跟你結仇,你這有理的又為何怕跟他結仇?那才是笑話了!”
看朱長富那樣尷尬的臉色,葉秋趕緊給男人倒了碗水,夠了,別再說了。
沒想到男人挑眉,略帶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似是說得興起,還道,“你這會子就算說動了她,礙著你的情面,依你所言行事。但她心中難道就真的服氣,不會留下疙瘩?日後再有個什麼事,你還要她讓麼?如此這般,你當你們的情份,經得起幾番折騰?”
他端起水吹吹,喝一口潤潤喉嚨,再最後補上一把刀,“只怕到時,你才是真的結仇了。”
朱方氏再望向老伴,朱長富臉色已經難看之極,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葉秋忽地覺得,比起這位,她兒子的小烏鴉嘴都不算什麼了。這位才是烏鴉中的戰鬥機!
戰鬥機把水喝了,碗放下,最後伸手戳了小地瓜一把,“帶他去洗洗,都撐不住了。”
然後從炕上起身,走人。
葉秋抱著迷迷糊糊的兒子,不安的看著朱長富解釋,“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怎麼都不會怪你的。”
可朱長富站了起來,只說,“先顧好地瓜”,便出去了。
朱方氏按了按葉秋的肩膀,看著老伴的背影,眼中湧動著莫名的光。
雖然有著擔心,但也有著微薄的希翼。
如果,老伴這回能想明白,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吧?
次日起,朱長富再不提董家之事了。
只沉默的把家裡應交的稅算出來,準備好東西,就去畫炕圍了。
葉秋想想,當著朱長富的面,叫小地瓜去把董二嫂家的小兒子叫來,讓他回去問問他娘,董家還給不給她種地了。
過後董二嫂親自來了一趟,給葉秋賠不是,“……家裡想不通,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