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這一碗吃完,才起身下炕。
炒腰花。
哼,她也是蠻有骨氣的。
男人那麼重的煞氣又怎樣,她還不是堅持了一碗疙瘩湯的時間?
當然,有骨氣的葉秋隨後有意識忽略了男人一個腰花也沒留給她的殘酷現實,反正她炒菜的時候嚐了一個,該給兒子的,老兩口的也分給他們了,至於剩下的,全當餵豬了!
反正她是廚子,要戰,後面有的是機會。
好比晚上,她的梅頭瘦肉蒸雞蛋,她就撈到了兩大勺。
只那個吃了半盆的男人,不悅的望著空碗道,“你除了做這個,還會做點別的嗎?”
葉秋瞬間怒了。
她早上煮的是稀麵疙瘩湯,中午是稠的麵疙瘩湯,晚上是炒麵疙瘩。這已經是三種花樣了,他居然還敢嫌棄?
朱方氏倒是聽著有了幾分笑意,“秋兒原就不是鄉下姑娘,當然不會做麵食。倒是做菜好手藝,你家裡從前應是吃白米飯的吧?”
給揭了老底,又變相捧了捧的葉秋有火也不好發了,含糊笑笑,狠瞪那男人一眼,明天繼續吃麵疙瘩,有本事你別吃!
可小地瓜見家中氣氛有緩和的趨勢,已經順勢倒在了朱方氏懷裡撒嬌賣萌,“什麼是白米飯呀?阿奶,地瓜沒吃過。”
朱方氏聽得心疼,“這倒是阿奶忘了,下次進城,給地瓜買兩斤白米,煮給我們地瓜也嘗一嘗。”
“您別慣著他了。”葉秋一面收拾碗筷,一面也放下私人恩怨,活躍起氣氛,“回頭他要是想吃天上的月亮,莫非也得摘去?”
“我才不吃天上的月亮呢!我就吃月餅。”
看小崽子擺出一副你休想哄我的架式,跟他娘“假裝”吵起了架。男人忽地也覺得牙根發癢,想找個什麼磨磨牙了。
而葉秋沒他含蓄,直接把兒子小手抓起來,就在他的手背上啃了一口,“中秋都過完了,還想吃月餅,小饞貓。”
“啊啊,阿奶救命!娘要吃我,救命!”
小地瓜誇張的笑滾到朱方氏懷裡,葉秋放下碗筷,作勢扮起吃人的老虎,跟兒子瘋了起來。
朱方氏給逗得哈哈大笑,護著孩子打老虎,連一旁不言不語的朱長富瞧著鬧成一團的老少三人,也露出了笑臉。
唔……只有男人沒有笑,繃著臉瞟瞟那個只會做麵疙瘩的女人,嫌棄的回了隔壁,這扮的哪象個老虎,跟只笨貓一樣。
可又忍不住豎著耳朵,聽著隔壁的笑聲,並在他不自覺照到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嘴角詭異的往上彎了彎。
男人想都不想,一把將鏡子拍倒,不去回想自己剛才的異,而是留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間房裡塞著不少大紅新傢俱,明顯是為嫁人做的準備,可這家裡又沒男人,女人要嫁誰?
嘖,就這樣只會做麵疙瘩的女人,應該是嫁不出去的吧?
男人撇撇嘴,拉起被子睡大覺。
興許再歇一晚,他就能想起什麼來了。
男人對自己很有自信。
就算是掉了鑰匙,可他也一定會開啟記憶的門。翻窗拆牆,這世上可沒什麼難得倒他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女人不會做麵食,菜倒是燒得不錯。
晚上的雞蛋蒸得很嫩,肉也很嫩,簡直入口即化,他都沒吃好,一盆子就沒了。真是的!
這女人就是太小氣了,下回讓她多做點,省得她老是跟自己搶。
哼,要不是他讓著她,她一勺都撈不著,還有兩勺麼?
真是不知感恩。
長夜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男人精神更好了些,可還是沒想起來。
不過昨晚心情好起來的朱方氏,一早就挽袖下廚了。蒸了一大籠屜大饅頭,終於擺脫了繼續吃麵疙瘩的厄運。
再加上葉秋做的豆豉芋頭蒸排骨,男人吃得很滿意。
只是他還沒吃完,就有人陸陸續續到家裡來搗亂了。
一張口,全都是借車。
從前仙人村沒有馬車,大家要繳納稅糧十分不便。幾乎得全家出動,扛著大包小包的往衙門送。有時家中人手不濟,跑上幾天也是常事。耽誤事不說,人也實在是受罪的很。
如今村裡有了車,大家都願意出幾個小錢跑一趟,省得麻煩。
葉秋也不小氣,主動表示願意把自家的兩輛車也借出來,幫著大家快點完稅。朱長富便替她做了個主,將她的車跟村中公用之車一樣收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