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菀遊莊外。 兩道黑影立於樹上,一名男子半張銀色面具覆蓋著下半邊容貌,唇與鼻都被遮擋著,只露出一雙滿是恨意的桃花眸,卻是在看見蘇輕默後,霎時便紅了眼眶。 一旁的黑衣人並未發現他的異常,猶豫道:“那丫鬟武功不俗,樓主,要攔下她們麼?” “不!”雲仇墓死死盯著院子,仿若蘇輕默還在一般。 黑衣人點點頭道:“也是,密室的鎖乃能工巧匠而制,若非有鑰匙或精通奇門遁甲之人,是根本進不去的”。 卻只聽雲仇墓說道:“她本就是那有鑰匙之人...” 黑衣人先是一怔,而後震驚道:“樓主是說...她是蘇大小姐?” 所以,今日回京的那位,是真的蘇輕默?! 可...這怎麼可能!? 他們在燕寧各地找了五年都未找到蘇輕默,如果她還活著,為何一點線索也無呢! 雲仇墓終於是收回目光,輕聲道:“是真的...默兒”。 莊子內。 不多時蘇輕默就走了出來,那垂於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 蘇遠鶴...當年便是為了這些,娶的孃親吧! 五年前,也是為了這些,陷害了沈家! “小姐...”槿夏有些心疼。 就是那密室內的金銀,要了沈家上下,嫡庶十七口的性命! “槿夏”。 蘇輕默卻所問非所答道:“你可知師傅留下的那枚玉佩,比屋內那些寶物,更為貴重?” 槿夏疑惑的看向蘇輕默,有些不明所以。 “那玉佩乃欞川寒玉所制”,蘇輕默垂眸輕聲道:“至冰至寒,非一般人可觸”。 槿夏霎時滿眼驚訝。 欞川位於極北之地,危峰入雲,壁如千刃,常年冰寒,無人敢近。 山巔的千年玉石屬性至寒,價值連城,僅一錢之大,便富可敵國! 欞川寒玉,據說世間唯有兩塊,槿夏呆呆道:“小姐,師叔到底是如何的一個人啊”。 蘇輕默微微抬首,想起了師傅所說。 “才,可謀天下、權,可奪天下、惡,可毀天下,卻無心這天下!” 謀取天下的才能,奪取天下的權力,毀了世人的狠惡... 傾權之巔,卻無心問鼎! 二人走出莊子,蘇輕默低聲道:“想來,是個無心喧囂的世外高人吧...” 依著師傅的年歲來看,師叔即便未到花甲,也應年過半百了。 眼下天下四分,以北祈獨大,若說最為權勢之人,便是那位神秘莫測,讓人不寒而慄的玄王夜遷沉了。 算年紀,自然不會是他。 既非朝堂之人,那便是江湖中人了。 師傅臨走前說過,只要自己拿好這玉佩,師叔便會來尋自己,有師叔護著,自己當平安順遂,他便也走的放心了。 可最終,她還是來了燕寧,來報這血海深仇! 想來,師叔是找不到她了。 夜深人靜,寂寥無聲,唯餘蘇輕默冰涼如泉的聲音響起。 “槿夏,看來這骨血親情,還不如師兄弟間,來的親近...” 這般珍貴的玉佩,師叔都能毫無芥蒂的給了師傅,而蘇遠鶴為了那些金銀竟弒女殺親! 相差之大… 令人膽寒! 槿夏怔了一下,片刻安慰道:“小姐,至少,你比我貴重多了...” 想起槿夏的身世,蘇輕默心下一疼,柔聲道:“走吧,回府”。 槿夏跟上蘇輕默,話鋒一轉道:“對了小姐,北祈的人已經出城了,來人會是誰呢?” 蘇輕默終於是勾唇一笑。 無論是誰,燕寧這格局,都將被打亂! 更何況… 還能是誰呢! 蘇輕默垂眸,笑意更濃。 可蘇輕默並未想到的是,她佈局慎密,卻並非算無遺漏,她那位‘年過半百’的師叔,早已對她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 與此同時,娩楓院。 “你說什麼?”蘇心娩猛然站起身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紫藤說道:“奴婢親眼看見大小姐三更半夜帶著那丫鬟出了府”。 紫藤正是被分到碧空院的丫鬟。 “可惜...奴婢跟出府不遠就跟丟了”。 生怕蘇心娩責怪,紫藤緊忙繼續說道:“不過奴婢瞧見,大小姐一身白色長裙,挽著流雲髻,還塗了胭脂!” “塗了胭脂?”蘇心娩眸光一亮,問道:“你可確定?” “確定!”紫藤立刻道:“大小姐離開以後,院子裡還一股子胭脂香氣呢!” 蘇心娩點點頭冷笑一聲。 這個時辰,蘇輕默卻是打扮一番出了府! 呵!白日裡不施粉黛,裝出一副清高純潔的模樣,實則卻是個不甘寂寞的下賤胚子! 蘇心娩勾唇一笑,將頭上的鎏金簪子取了下來交給紫藤道:“記著,給本小姐盯住了!” 紫藤立刻心下一喜,信誓旦旦道:“小姐放心,下次奴婢一定跟緊了!” 蘇心娩滿意一笑,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東宮。 寧禮琛坐在屋內,此時卻是眉頭緊皺。 “那夜允灝,會中意誰呢…”寧禮琛眯起眸子。 瑤兒…還是寧依嵐呢? 北祁先帝的皇三子,性子耿直,並非那等心計之人,本不受先帝重視,而此次登上大位… 全因玄王夜遷沉! 北祁先帝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