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江平之轉醒。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窄石床上面,床上鋪著一張粗糙的草蓆。 眼睛朦朦朧朧,四周陰暗 不見天日, 檢查了一下身體, 除了四肢略微有些痠軟,口乾舌燥以外,並無什麼大礙。 用手臂撐起上半身坐起來,環顧四周,房間狹窄,沒有什麼陳設。三面都是石壁,另一面是鐵鑄的囚欄從地面直通到屋頂。 “此處想來是牢房了。” 江平之心道。 “不過彭衝不知為何,卻沒有害我性命,不知道有什麼圖謀?” “我是現如今唯一知道他變節的人,不管他有什麼圖謀,只怕最後都要對我不利。” 他在四周石壁左敲一下,右敲一下,聲音沉悶,顯然十分厚實。又用手去掰鐵棒,使了十分力道,鐵欄發出難聽的吱呀聲,卻不彎折,看來是精鐵所鑄,難以破壞。 透過鐵欄往外看去,走廊狹長而昏暗,沒有燈火,除了隱約能看見一樣佈局的牢房以外,再看不見清什麼。江平之對著外面叫了兩聲“有人嗎?”見許久沒人回應。 索性坐在床上,背靠牆壁閉目養神。 事到如今,他已冷靜了下來,憤怒和急躁也沒什麼用。 他甚至覺得有點好笑,自己竟成了一個囚犯。 又不知過了多久,肚子咕咕響了起來。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在茶棚時,菜還沒上來,一番變故就到了這裡。餓肚子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不過他勉強也可以忍耐。 江平之不禁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傳說中仙人不用吃飯,只用吸收日月精氣。我如果也能如此,此刻就不用難受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 走廊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 江平之睜眼看去,心情複雜,六尺五寸身材,高鼻長眼,額角一顆小痣,不是彭衝是誰。 彭衝仍然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左手端著一個餐盤,餐盤上有三個碗,右手拿著一柄刀。 他慢慢蹲下把餐盤放在地上,把碗一隻一隻從鐵欄的縫隙中放進來。 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不鹹不淡地說道:“江隊,你還好嗎?” 江平之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道:“我看起來像不像很好的樣子?” 彭衝嘴角含笑:“依我看你現在好極了,面色紅潤,說話也中氣十足。” 江平之似是也被他氣笑了,說道:“有道理,我也感覺自己很好,但是有一件事不夠好。” 彭衝問道:“什麼事?” 江平之轉過頭,閉上眼。說道:“就是如果我倆如果換個位置,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這句話,心裡打定主意,不再理會彭衝。 因為不論他有何圖謀,自己既然難逃一死,也不會讓他輕易得逞了。 只聽乒地一聲,有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 睜眼一看,卻是彭衝把刀扔了進來。 褐硃色的刀鞘,正是離別刀。 不待江平之疑惑,彭衝已經開口:“這是楚帥的寶刀,他既已經贈與江隊,我自然不會貪圖了去。” 江平之拾起,拔刀一看 刀身完好,寒光照人。 江平之持刀在手,說道:“我不明白。” 彭衝道:“不明白什麼?” 江平之道:“如此價值不菲的名刀你也不貪圖,那你當初為何要背叛楚帥?” 彭衝若有所思,似在猶豫什麼事情,半晌才說道:“為了一件偉大的事業。” 江平之道:“究竟什麼事業能讓你背叛楚帥和大漢,和我們一眾兄弟?十載同袍情誼,難道還比不上你所謂的事業麼?” 彭衝欲言又止, 江平之頓了一頓,接著道:“我曾以為對你很熟悉,但現在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究竟要搞什麼。” 彭衝面有苦色,答道:“此事說來話長,也有個中機密暫時不宜讓江隊知道。我只能說,我還是江隊你認識的我,你仍然是我的隊長,楚帥在我心中也永遠是楚帥;只是我不得已,也必須這樣做。” 江平之沉默良久;把刀放在石床上,把地上的三個碗一起端了過來,盤腿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來。 飯是熱的,碗也十分乾淨,菜是紅燒茄子,青菜和滷牛肉。 彭衝一直看著江平之把飯菜都吃得乾乾淨淨,才出聲說道:“江隊就不怕我在飯菜中下毒?” 江平之問道:“你下了嗎?” 彭衝答道:“沒有。” 江平之道:“你若有心害我,我被迷倒時就已害了,何必此時多此一舉。更不必把刀還我。” “更何況,此時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你若要真害我,既然難逃此劫,不如做個飽死鬼。” 彭衝說道:“江隊高見。” 江平之吃飽喝足,用袖管一抹嘴,把碗放回牢房門口,開口說道:“說吧,你關著我有什麼圖謀。” 彭衝道:“江隊安心,我不會對你不利,我本以為大軍已經全軍覆沒,這次偶然撞見,實屬意料之外。我身手不如你,不將你迷倒,你必然不會放過我,不把你關在此處,你說破我先前所為,我這漢軍身份便不能再用下去了。 江隊就在此間安住,我已吩咐好,等到我們大計功成,自然有人會放你出來。” 江平之道:“那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