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見他自己卻不坐下,站在桌子旁邊兩步外候著,出言道:“道長站著幹什麼,也過來坐呀。” 餘觀主看向丁虎,丁虎點頭。 他便走到丁虎的旁邊,整理了一下衣袍,坐下了。 幾人一番客套,有說有笑聊了一會兒,只見江平之拿著茶杯看往窗外,卻像是走神了一般。 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良久,他回過神來瞥了一眼丁虎,又似不經意看了看腰間的離別刀。 顧影面上仍在嘻嘻哈哈地與兩人聊天,卻突然伸手,抓住了江平之的手指。 江平之疑惑,看向她。 只見她仿若不經意地彎腰去撿東西,嘴唇擦過江平之的耳邊時,輕輕說了一句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話:“不要。” 江平之眉頭微蹙,半晌之後,釋然一笑;也加入了聊天之中。 丁虎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咧著那張大嘴笑著。 只因江平之剛剛一直在想要不要把他做掉,吸取他的修為。 丁虎忽地問道:“兩位前輩,接下來準備往哪裡去?” 顧影道:“我和江大哥準備繼續北上,尋找真蓮宗的下落。” 丁虎道奇道:“真蓮宗?真蓮宗我有所耳聞,是極北之地的大宗門,離金漢國境不知千萬裡遠,宗門所在極其隱秘。” 江平之來了興趣:“哦?真蓮宗還有什麼趣事。” 丁虎道:“我對其瞭解也不多。。或許宗門長輩知道的會多一些。。說起趣事。。有一件倒算是。” 顧影:“別賣關子,趕緊說。” 丁虎道:“聽說李真人跟青蓮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江平之心裡一跳:“李真人?那個李真人?” 丁虎道:“自然是大漢的國師李道子。他三十年前就已金丹大成,修行界中自然稱他為真人。” 江平之眯眼不語。 丁虎感嘆道:“李真人才一百多歲的年紀,現在只怕都結成元胎了。真乃是天縱奇才。” 江平之面色不善。 餘觀主附和道:“是也。真是羨煞貧道。” 顧影唯恐丁虎惹他生氣,連忙換了個話題:“你們九雲山在仙門中地位如何?” 丁虎道:“不敢妄自菲薄,雖不如三大道門,魔門五教,禪宗十寺;但在修行界中亦小有名氣;震懾天下之南千餘年,等閒妖邪不敢來犯。” 他話鋒一轉:“可惜近兩百年來,人才凋零;師兄們修為進展緩慢,後進弟子多像在下這般天資平平,愧對師門栽培,沒法兒給師門長臉。” 餘觀主放下茶杯道:“丁師兄過謙了。像我這種痴度幾十年,連宗門門檻都沒踏進過幾次,才算是給宗門丟人了。 陳師兄之前常說,‘丁師弟踏實勤奮,修為紮實進步,假以時日,以後必定會成為門派的中流砥柱。’” 陳師兄就是之前常來和餘觀主交接支援的九雲山弟子,後來死在附近那個妖道手上。 丁虎嘆氣:“陳師兄為人和善,前些日子還曾在煉丹房與他撞見,閒聊了半日。誰知轉眼就遇害了。” “陳師兄算是我們這代弟子中卓越之人,雖不能和李真人那般天才相比,也算是人中龍鳳;竟然還遭了那個妖道毒手。 足以見得那個妖道實在有些本事,兩位仙長隨手就剷除了他;可見二位道法通玄,晚輩由衷欽佩!” 丁虎不動聲色吹捧了二人一下,又提起了李道子。 江平之道:“倒也不算隨手鏟除,那妖道的幻術確實不凡,我與他對上時也有一番險惡。” 顧影挑眉笑道:“我看李道子也沒什麼了不起。一百多歲結金丹罷了。我今年十七歲,不也快結金丹了?要不是江大哥肉身重塑過一次,邁入那個門檻,也不過二十幾歲。” 這句話資訊量太大,直接把丁、餘二人驚得愣住。 丁虎眉頭大蹙,一臉堆笑:“前輩和在下開玩笑了。。” 首先無論十七歲還是二十幾歲結金丹,丁虎不僅沒見過,甚至聞所未聞。 他之前只認為顧影是結晶期,沒想到已經到結丹後期了。第二是打死他也不能相信,顧影只有十七歲。 修行中人汲取天地靈氣,一旦修行就可以極大延緩衰老,金丹一成容貌更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化,更何況還有些獨門秘術,即使修為不夠,也可以達到相貌不老的功效。 所以年紀這個東西,對於修行中人來說,除非自己告訴別人,別人輕易不能得知。 還有個更勁爆的資訊,就是重塑肉身。 這是傳說中的法術,只有傳說中的元嬰大能才能白骨生肌,奪造化之功。 顧影嗔道:“你竟然不相信我!我幹嘛要騙你。要不是苦於沒有系統的修煉方法,我此刻也該凝成金丹了。” 丁虎眉頭蹙得更深,彷彿一下老了幾歲。 餘觀主則是冷汗直流。他作為九雲山的外門弟子,長期在塵世徘徊,宗門築基期的修士也未見過幾個。 而面前竟一下坐著兩個距離真人只有一線之遙的天縱奇才。 丁虎看看兩人神情,顧影仍是笑嘻嘻的,看不出虛實。 而江平之神色淡淡,正端起茶杯飲茶,沒有半分想解釋和反駁的意思。 他神情僵硬,腦中飛速轉動,冷汗從額角緩緩流下